“见过两面，一次是元宵节庙会上，那年她刚嫁为甄夫人；一次是你百日宴，她特地请我去的。”董姨娘叹了口气，“在你的百日宴上时，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董姨娘赔笑道：“并不是我碎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因为你就是甄大蜜斯，你既然返来了，就要面对这个身份，这应当也是你娘的遗言。”

刚踏进客苑，便闻到阵阵梅花香扑鼻。比起西园的枯木残雪，这里朝气勃勃。

董姨娘体贴的问：“你饿不饿？想吃点甚么？”

甄灿烂淡淡的一笑，眼睛清澈，沉着的道：“天下人谁能平白无端的待谁好？就连最疼我的娘都骗了我好久，说我爹是个樵夫，坠崖死于我一岁那年。”

“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提及。”董姨娘难掩悲伤，“民气难测，吵嘴难分，你这般慎重是应当的，我是能了解的。”

既然已入虎穴，就擦亮了眼睛走一步看一步。

董姨娘的眼睛里含着细碎的光，上高低下的打量她，有着久别相逢的冲动，走向前，端视她的容颜，越看越震惊，不由得潸然泪下，“你娘她……她可还好？”

“真是菩萨心肠，你从小就心胸悲慈？”甄灿烂笑了。

董姨娘面带着美好的笑容，走近了几步，殷切的唤道：“大蜜斯。”

甄灿烂的心中又忍不住大笑，真是子虚，连同刚才的眼泪都显得那么虚假。绕来绕去，不如开门见山的谈，她一本端庄的问：“有甚么我能帮你的？”

“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信赖我。”董姨娘语声笃定。

甄灿烂跨进了和缓的屋内，两缸炭火烧得正旺，一桶热水正冒着水气。她目光扫视一圈，摆件的陈列更加讲究。

董姨娘仿佛看到了转机，连连点头：“定不孤负。”

甄灿烂打了个呵欠，指了指本身的脑袋道：“我很困，脑筋不转了，该睡觉啦，明日再好好的想一想。”

“是啊，他整天无所事事，只是到处找权贵们要东西，本身的府邸放不下了，又到处找权贵们高价变卖东西，攒了一大笔银两，买下了一所大宅子，再到处要东西。”提起六皇子的癖好，董姨娘不由发笑。

董姨娘怜悯的感喟，“你娘她……她骗你是有苦处的。”

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没有等甄灿烂回过神，一个脚步声就传来。

甄灿烂仿佛很对劲，不再推让，也推让不了，她不懂此中的安排，不如先欣然前去。

不由得，她嘲笑：甄老头子的苦衷高深莫测。

董姨娘？甄灿烂早有耳闻，都道是董姨娘的肚子很争气，已经接连为甄老爷生了两个少爷，可惜前年小产了一次。董姨娘的爹是当朝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董文闲，而她是董文闲的嫡长女。如此出身，倒是妾室，只因当年的‘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