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蓦地阴暗下来,天涯乌云滚滚而来,木门以后的小院里,浓稠如墨的阴煞之气冲天而起,吓得正要往墙头上跳的阿黄生生刹住了脚,‘嗖’得一下蹿到胖老头身后,肥爪爪抱住胖脑袋,喵呜喵呜直叫喊。
晚风缓缓,坐在树荫下非常舒畅,偷得浮生半日闲,王军的声音始终不紧不慢。
凡正道,见之必诛。
冬崽终究肯开口说话,老李头和孙婆子欢畅坏了,直接忽视掉了他已经三岁半的‘高龄’,在他们内心,儿子的确像个小天赋,聪明极啦。
向来处变不惊的九先生,眉头却越皱越紧,眼底垂垂浮出一抹凝重。在桂花树上打盹的大黄猫,不知甚么时候跳了下来,窝在九先生腿上,半眯着眼睛,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不过,明天他却有点心不在焉。
手机再一次响起,王军一看是警局打过来的,接起来讲了几句话,就仓猝别过九先生,开车拜别。
点子太硬啦,咱还是从速的撤!
冬崽不明鹤产生了甚么,茫然无措的看着不断哀嚎打滚的老李头和孙婆子,又急又难过,眼底弥上一层水汽,眼球垂垂变成纯玄色。
“来者是客,更何况,你还带了特供的好酒。”被王军称呼为九先生的白叟,仍然落拓的坐在躺椅上,抬手打了个手势,表示王军坐到石桌旁的另一张躺椅上,“舍间粗陋,没甚么好东西接待王队长,家里拿得脱手的也就只要一点粗茶,还望王队长不要嫌弃。”
从古怪的灭门案到现在古怪的偷鸡贼,王军总感觉李家村里,桩桩件件的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朴,说不定跟……有干系。
“看家?老子看你是想留下来监守自盗,偷老子的特供茅台吧?别做梦啦,死猫!”
李九顿了一下,微微有些动容,以他的道行,他那里看不出这家人身上底子没有沾过性命?但是人鬼殊途,特别是鬼子,听任他生长下去,将来如果走上正道,必成大患!
老李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猩红,周身黑气环绕,怨气冲天,“凭甚么?你凭甚么要杀我儿子!鬼子又咋啦?冬崽纯善孝敬,向来没有做过好事!要死也是那些人面兽心的恶人该死!村里那些人把我活活打死,你为甚么不杀他们?为甚么!善人恶报,算甚么天道?”
“咚——咚咚——咚——咚咚咚——”拍门声仿佛包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躲在正屋的老李头和在卧房里睡觉的孙婆子同时惨叫一声,抱住脑袋,疼得打滚哀嚎。
半人半鬼,七情不具,天道不容。
‘咚咚咚……’
门后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王军微微吸了口气,推开门走出来,一贯严厉朴重的脸上,带着些许连他本身都重视到的畏敬。
老李头和孙婆子一边哀嚎一边大喊:“冬崽,别过来,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