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自谣(GL)_第10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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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为着催我婚嫁。”

秦溶月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腮帮子被菜叶和米饭塞得鼓鼓的,低头玩弄柔珂衣服上的绦带。

柔珂抱起秦溶月,点点鼻尖,密切了一番,随即朝棠辞点头含笑:“棠公子,多日不见,向来安好?”

“郡主隽誉,誉满都城,敬慕者浩繁。城中大至书画斋,小至行脚贩子,无不贩售郡主画像以挣取财帛。想来乃画师泄漏摹本而至,我当日在糖人摊上瞥见一只糖人最为形肖逼真,便买了下来,未曾想那摊主竟是照着郡主模样所吹。”

秦延作为三朝老臣,抚须淡笑,面上讳莫如深。

顾及秦溶月腿脚迈得藐小,柔珂与棠辞都慢行徐行。

淳祐帝着人往公主府上传话,召她入宫。

陆禾白日里说的话她天然半信半疑,凡事不经过本技艺中怎可等闲信赖。若家世当真明净无疑,替她瞒着女儿身又有何不当,兄长刚折了很多东宫旧臣、幕僚,最是求贤若渴的时候。虽她今时本日不过戋戋翰林七品编修,历经几年宦海历练,假以光阴也应是朝政中流砥柱。往泥沼深陷、进退维谷的地步想,纵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父皇要降罪恶罚也应第一个落在本年春闱的主考官上,那人是韩儒的弟子,摆明与鲁王脱不开干系。

刘氏乃妇道人家,政事自是能避则避,更遑论牵涉两朝天子同室操戈的天家丑事,现在沉默不言为夫君夹菜。

秦延不再刨根究底,柔珂却忽而自个儿抬起眼眸,含笑道:“不过十几个年初,当年先帝陛下赐婚下诏的墨迹朱泥还未淡去,掌吉礼节制的礼部官员竟已忘得一干二净了。殊不知我既已嫁作人妇,又岂有再嫁之理?”

“柔珂姐姐,柔珂姐姐!”棠辞闻声回望来人,菱唇微启,部下一松,怀里的小人儿等闲摆脱,伸着小手小脚兴高采烈地往前跑去。

棠辞心下一紧,捏着秦溶月的手不由曲拳握了握,将不及本技艺掌一半大小的小手紧紧包住,恍忽中只觉此情此景似曾了解。侧脸看向面貌表面一如本身心中所念所想的柔珂,喉间被五脏六腑涌来的庞大情素堵作一团,抢先恐后地欲喷涌而出。

这座晋朝上高低下几百年纪位帝王携将相臣子之手,以百姓劳役之力修建完美的城池,固若金汤,稳如泰山。内里四衢八街,华灯灿烂,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却盛着柔珂经年后最为冲突和架空的回想。离京三年,她不但未能排解心中郁结多时的苦闷,反而生出很多世事艰巨常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忧愁。

明着是参保护将领,公开里清楚是冲着宜阳而来。

康乐九年,八字相称,圣旨已下,只差过六礼,横生变故。

豫王与先帝刎颈之交,豫王妃与懿慈皇后亦是高情厚谊。柔珂幼时便与懿慈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指腹为婚,岂料懿慈皇后生下的第一胎是个公主,世人便谈笑着畴昔了。直至第二胎生了太子,先帝不说懿慈不言,世人也已然将柔珂看作将来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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