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不甚对劲陆禾的评价，挑眉问道：“不成取？”

“谁说不冷？”宜阳轻飘飘地剜了她一眼，低声咕哝，“一片热乎乎的美意都被你冷言冷语的冰冷了。”

十篇……还不能令人代抄……

“臣是殿下的臣子，却也是殿下的侍讲先生，若殿下执意无礼于长辈，臣自有罚责之权，还望殿下慎重。”

桃花眼浅浅弯着，墨黑的瞳人里尽是竭诚，寒凉的双手在宜阳温软细致的掌内心缓缓有了知觉，陆禾呆愣愣地看了半晌，这才想起此举逾矩僭越了，忙欲将手抽脱：“殿下——臣，臣惶恐……”

她情急之动手劲不小，宜阳使力拽住之时，牵涉了右肩的鞭伤，不由疼得两道眉毛扭在一块儿，悄悄地吸了口气。

待陆禾落座后，氛围莫名归于沉寂，连侍立在旁的婢女大气都不敢出。

“棠辞在京并无亲戚依托，秦大人是棠辞的教员，乃使她留在尚书府放心养伤。臣方才往府上看望过了，瞧她正与柔珂郡主谈天谈笑，面色红润言辞陡峭并无不当，她还托臣向殿下称谢。”

宜阳听了更是胸闷气短，不就初见时扒了你的衣服么，至于而后成日里将我当作大水猛兽普通？

“殿下此举……”陆禾抿紧下唇考虑了说话，续道，“冒险了些。”

“一臣不事二主，臣既然已入殿下麾下自当为殿下差遣。”陆禾大要平静，实则心虚得很，恐怕被宜阳看出涓滴末端的蹊跷，想了想，才转了个话头笑道，“不过殿下与东宫幼时分开两地，不料兄妹豪情还如此深厚，竟使得殿下心甘甘心为之受责。”

按理说矮几相对各有一坐榻，本日却只在邻近宜阳的一侧安设了一榻。

战战兢兢一本端庄的模样透着股令人沉迷的敬爱，宜阳盯得入了神，嘴角也不自发勾了一抹笑，直到闻声陆禾所问才醒神过来，轻咳几声后简朴地将事情委曲道出。

步入廊下前，将纸伞递给内侍，陆禾又脱下身上所披油衣，自有婢女接过。

宜阳将视野收回，捏着茶盏轻啜一口，淡淡道：“坐下说话。”

半晌，宜阳似是消了气，淡淡道：“起家。”

“说是在京郊碧云寺里了解的，非常投机。”陆禾将双手靠近火炉旁暖了暖，往手内心呵了热气，搓暖。

时候泛着水润的桃花眼，弯弯的柳眉，挺拔的鼻子，轻浮的菱唇，说话时芬芳的香气——宜阳凑得如此近，陆禾几近乱了心神，垂下眼睑：“十篇资治通鉴，篇目自选，不准令人代抄。”

“你不冷我冷，帮我捂暖。”宜阳下巴微微上扬，将双手掌心向上摊开，递给陆禾。

说得鼓起，陆禾两颊又漾出浅浅的两只酒涡，抬眼看向宜阳：“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又何需殿下以身犯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