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还未好，令你待在府里好好歇息，听不懂么？”棠辞手里握着把镇纸，紫檀木的，黑漆漆的，非常唬得住人。

“你们当真——！”陆禾几近气得说不出话来，才多少光阴，陆十八竟被策反了去。

陆十八和阮娘自是舍不得费钱买这滋补之物的，不消想也晓得是宜阳遣人送来的。

令行制止，梁州城内一派井然。

自打任了公主府侍讲以来，又经常被宜阳缠住，陆禾实在□□乏术，只得将往官驿寄信的事交托给陆十八了。

柔珂也一样猎奇，也望向她。

有了曹振的前车之鉴，王柯不敢懒惰，对棠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几近透暴露倾家荡产也要与湖州哀鸿同舟共济同生共死有难同当的决计来。

适时熊亨领兵自城外返来，带回湖州灾情已获得按捺民气已暂得安抚的好动静，世人皆大喜。

阮娘忙过来向陆禾劝道：“哎哟，你这孩子也傻！公主殿下喜好你是功德啊，我这阵子在都城里听了很多碎嘴，甚么英宗天子为了几个男宠废后杀妻，先帝与当今圣上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两人反目成仇，怀思公主为了那女驸马狄岚喝毒酒他杀——敢情这皇室之人还都是情种！你若套得公主殿下的心，必将事半功倍！”见陆禾阴沉着脸毫无反应，阮娘又续道，“你不是一心要寻胡来彦报仇么？我之前在云州不清楚，迩来听多了他的事情，我与你说——无依无靠地难办成这事！”

半晌，终是棠辞调停结局面，她起家将虞小渔抱在本身怀里，向屋外走去，一面向她说道：“‘天监鄙人，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此话出自《诗三百》。我去寻书册与你，先择几篇粗浅的看看，累了便安息，吃晚膳时会叫你，可好？”

童言童语，虽透着股傻气，却透暴露可贵的朴素心善。

陆十八与阮娘相视了一眼，踢掉布鞋，安安稳稳地盘腿坐好，头也不抬地对付：“寄了寄了。”

陆禾本日称病乞假，在床榻上躺了一整天。

虞小渔看了看棠辞，又看了看柔珂，她二人眼底的希冀与希冀被虞小渔看了去，低着脑袋很用心肠想了想，企图找出最能讨人欢乐的字来，待有了主张，咧着白牙咯咯一笑，握着笔生涩笨拙地在纸上拖拽出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天作之合”。

春季暖融融的阳光铺洒大地，日色暖黄，前来领米的百姓脸上也都绽出由衷幸运的笑容，一个个地交口奖饰朝廷，言语议论间不自发地便牵涉削发长里短来，说到风趣处还朗声大笑，多少遣散了连日来覆盖在内心家破人亡无处可居无可充饥担惊受怕的阴霾。

待将曹振收押待审后，棠辞自寻了王柯与他细说梁州开仓放粮，移粟救民的详细事件。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