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仍在短促的喘气，松开了口。

把洁净的换洗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了伤口。

很久，瞿铎只见站在瞿烟身后的棠辞上前一步，拱手道：“鄙人毛遂自荐。”

可十二万人，行军作战总得有口粮不是？

瞿烟不知几时到了她身后，背动手啧啧几声：“放心罢，两邦交兵不斩来使。她如果出事了，我头一个和那甚么吉布楚和冒死！”

“唔……”

瞿烟嗤笑一声：“得了吧，她是浅显人也好，是公主也罢，你几时会弃她不顾？再说了，我内心也装着家国天下，怎地你就不为我担忧？”

近一月，封闭城门，收支皆不准，开初还与西戎交兵，厥后因着讨不到多少好处又不知能撑多久，遂只一味守城，三月初十，河水解冻，气候仍然酷寒，三月十三，城墙上不断歇地有兵士沿着墙面倒水，夜里大风一刮，暴雪滚落，日复一日，整座凉州城化作一座滑不溜秋的冰城，云梯搭不上，西戎的兵马到了城下，都看傻了眼，只得驻扎在城外，指着天骂骂咧咧，盼着气候回暖。

宜阳再耐不住，咬住了陆禾的右肩。

宜阳笑着捏了捏她的面庞：“换回女装，活力了比昔日更敬爱很多！”

棠辞长身玉立，哪怕营帐中都是西戎的人，单看气势倒是不输于人，她向吉布楚和浅笑道：“一个瘸子尚且如此，可汗也可推知凉州乃至我晋朝人才济济，非西戎弹丸之地可对抗。”

陆禾别过脸去，任她捏，本身羞红了耳背。

瞿铎轻捻髯毛沉吟少顷，说道：“赴宴是假，这吉布楚和既然并非率兵掠取财物，定也不想在凉州这儿栽个大跟头，她是有事相商罢。”

“阿瑾……”

夜空繁星点点，晚风习习，草丛林木飒飒涛声。

柔珂几不成闻地轻叹一声：“我总想着，颠末这很多事，到了凉州，她应能心甘甘心肠做个浅显人，内心再不要装甚么家国天下。可常常到了这类关头，她的身材里始终流淌着皇室子孙的血脉。”

吉布楚和神采狠狠地沉下去，正要绷着嘴角令其坐下，棠辞却蓦地将她扑倒在地，手中多了支青玉簪子，锋利的那端抵在她的脖颈间，面色不改，缓缓说道：“我代表晋朝而来，不平居于人，可汗想与我构和，总得拿出些诚意来不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我虽是个瘸子，晋朝却不是个病夫。”

门帘掀了一角，吉布楚和抬眼望向来人。

“将军，卓力格图在城下号令，宣称西戎可汗彻夜在城外设席，诚邀使节赴宴。”

“筹议甚么？送兵卒军马给她还是送干粮马草给她，或者大开城门令她兵不血刃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