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元年七月十五,淳祐帝遗诏颁告天下,棠辞规复宗籍,即位为帝,改年元朔,元者,首也,朔者,始也,元朔者,意为女帝之始。
“你与阿玥……”懿慈顿了顿声音,“你与阿玥,是那种干系是么?”
懿慈牵过柔珂的手,言说舟车劳累这会儿反倒不困了,不如出去转转。
“你……你……”吉布楚和急红了眼,欲将她抱起进城寻医。
柔珂闻言,轻咳了几声,遂不出声。
京郊一处坟茔。
棠辞轻啜了一口,眯眼笑道:“好喝。”
吉布楚和快马奔驰,短促赶至,见坟茔前站着一名凤冠霞帔的女子,闻声动静了,她转过身来,嫣然一笑:“可汗不是正与天子协商国土版图么?怎地转眼间到这儿来了。”
“阿涴。”柔珂悄悄点头,表示她将话说完,“攻入信都指日可待,到当时,你与我……”
牵着她右手的力度更大了些,想令她放心,陆禾浅笑道:“都依你。”
本日也不例外,陆禾奉侍母亲歇息了,吹灭烛火,关上房门,转头便见宜阳在檐劣等着本身。
宜阳与陆禾从汴州逃奔到凉州,一起上乔装改扮,总算有惊无险。到了凉州后,宜阳跟着瞿铎与徐谦行军作战,陆禾与棠辞在火线指导江山,直至湖州,两人已然堆集赫赫军功。
宜阳捏捏她的鼻尖:“你想住哪儿我便跟着你住在哪儿,不过……”宜阳神情稍有些落寞,“信都终得归去一趟的,那儿我待了很多年,我也得归去看看我父皇。”
叶秋娘的目光缓缓移向墓碑,脸上充满了柔光:“当时,父皇将我许配给她,我内心对她倾慕已久,她从不与我同床,我也不甚在乎,只感觉与她在一块儿便是好的。直至某日,她喝醉了酒,我奉侍她洗漱换衣时,她将我的身子要了,我才晓得她原是红妆儿郎。她这个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的傻子,在监狱里仍自惦记取与我的承诺,将喜服缝制好了,与一封手札一并送来。”
很久,吉布楚和抱着她冰冷的尸身,呢喃道:“人间人千万,你为了一件喜服固执了很多年,可曾找到第二其中意的人了?”
“儿臣在母后眼里,向来就该长不大的。”
仿佛双肩上压着的两座大山轰然坍塌,柔珂一时竟觉轻松,暗舒了一口气,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光熙帝即位后酒池肉林不顾战乱,妄图吃苦,每月唯有朔望大朝时可见其身影,其他光阴不知所踪,朝政废弛国将不国。
她走畴昔,牵住宜阳的手,向二人的配房而去,一面责怪:“你总守着我何为?好轻易得闲了你不好好歇会儿,过几日又要攻略城池,你若累着了如何带兵兵戈?”
陆禾的母切身材已不甚好了,每日里陆禾忙完琐事总会与母亲说会儿话,服侍洗漱与起居。宜阳本也想尽些孝道,可陆禾的母亲骨子里尊卑看法深重,与宜阳相处时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来二去,宜阳也担忧滋扰了她白叟家的歇息,便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