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然是为了付彦之，阿兄不是同光禄少卿宋谈交好么？也能够是为了他。”

“今晚不能放付彦之回家？”

程思义新近得圣上加封右监门卫大将军，苏阮便改了称呼。

苏阮一口气反问完，端起面前杯子喝了口水，和缓了语气，说：“程将军不是外人，我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人比我们姐妹兄弟，更但愿圣上长命百岁、御宇万年的。”

苏铃风风火火出门，苏阮送到门口，昂首间正瞥见天涯一轮缺月，沉寂冷僻地照着这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大家间。

林思裕斜了一眼宗子：“又不是我们逼付彦之出头的，我怕甚么？再说付彦之了局如何，皆来自天恩，这天恩又不是我摆布的！”

半晌以后，苏铃仓促赶来，“出了甚么事？是不是东宫有动静了？”

姐妹俩一愣，苏阮先问：“几时去的？”

杨刚承诺一声，又说：“付彦之是御史中丞，若在御史台当场鞠问，恐怕很难不泄漏动静。”

“夫人太客气了，该当我来拜见夫人。”程思义说完这句就转入正题，“我奉圣命出宫，不敢担搁，夫人存候坐听我说。”

“这……”杨刚佯作沉吟，“不管如何，臣觉得，付中丞不至于孤负圣恩，同他们结党。”

“请出去吧。”她还在坐月子，不好出门，就让人把程思义请到后罩房厅中，“怠慢程将军了，我实在不便。”

程思义面露难色：“恐怕不能。”

与他的对劲分歧, 中间听着的林峤有些忐忑：“大人不怕完整获咎徐国夫人, 今后同贵妃在圣上面前说您……”

“他不是还在甘露殿外跪着么？就近带去内侍省审吧。”圣上说完，看一眼程思义，“传令下去，任谁敢把此事泄漏给贵妃，或者宫外徐国夫人，打死非论！”

郑国公苏耀卿？他如何来得这么快？杨刚动机闪过，见圣上微微皱眉，明显也有些不测。

两人分宾主坐下，程思义道：“本日圣高低诏，命访拿宋氏族人，连在京的光禄少卿宋谈也拘禁在家鞠问，付中丞求见圣上，为宋家讨情，以为宋家与方士妖言惑众一案无关，以后在甘露殿外长跪不起。”

“他们想干甚么？把妹夫跟宋家打成一党，下一步是不是要说我们苏家拥立太子了？！”苏铃声音锋利，“不可，我这就进宫见娘娘去！”

苏阮见他滴水不漏，一句话不肯多说，只得让人送程思义拜别，然后叮咛朱蕾：“你亲身去那边府里，把我阿姐请来，就说出了十万孔殷的事，再请她派小我去请我阿兄来一趟。”

“哼，他怕是就仗着徐国夫人做保命牌，才敢如此傲慢！”圣上眯起眼睛，眸中射出刻毒光芒，“你去，好好审一审他，别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