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气赋性为善为光。”吕仲明道：“待人以和融善宽，是为大道。老君言‘大道废，有仁义’，正因如此。”

“阴阳相伴相生，而凡人置身生当中，是以趋生畏死。”吕仲明又道：“万物生之勃发，谓之阳，人的赋性，一如山川树木赋性，既在生中，是以喜阳。我问诸位一句，为何看到夸姣之物，会心生欢乐，瞥见丑恶之物，会心存架空？”

这话顿时令人轰笑起来，吉藏眉毛微蹙，摆布看看，朝法朗作了个行动，表示他上，法朗便笑了起来，仿佛感觉吕仲明甚是风趣。

吕仲明安闲答道：“人之初，一如置身漠漠长夜，毕生修行，恰是为了从磨难中抽芽，去寻觅光照。有光就有影，一如你拿着一盏灯去晖映黑夜，不管灯放在那边，始终会有一块黑影，这就是磨难与民气的阴暗，阴与阳轮转，生生不息，是为大道，二者是为一，方是人之所觉得人，何必硬生生将它剥离，达到无欲之境？”

“为的是本身之福。”吉藏道：“积德，行恶，俱在民气一念。”

吕仲明微微一笑，晓得正主儿终究出场了，玄奘未成佛不必放心上，吉藏乃是普贤托生，主“行”，而法朗才是主聪明。

吉藏：“……”

“十二菩萨各执一事，俱是如此。”法朗又道：“纵是九华山地藏菩萨，平生有大愿力，朝地藏菩萨许下愿后，便主动行事，明证本心则已。”

数僧底子没推测吕仲明竟然会在现在此处，半点不客气地提出道佛渊源一事，神采都不太都雅，金刚智咳了声，但是吕仲明已伸手去接，吉藏只得给他，法朗笑笑，表示无妨。

“说到这个。”尉迟恭走上高台，一本端庄道：“某也有一事，向来不解，想就教金刚智大师。”

吕仲明浅笑点头,心想另有这回事么？法朗便笑道：“国师当年初来，本想请到扬州一见。”

吕仲明道：“前晋天师道祭酒王浮作《化胡经》，此乃道家古早经籍之一，理据都在。”

“此乃人之赋性。”吕仲明微微一笑，手指一撮，顿时漫天花瓣飘落，紧接动手中又变戏法般呈现了一朵花。

“一起远来，辛苦了。”吕仲明客客气气道。

“磨难不必摒弃，修道，不是让你终究摒弃磨难，正因万物有始有终，死生相随，生生不息，统统方有了意义。”吕仲明诚心道：“没有人会一辈子痛苦，也没有人能一辈子事事顺利，老是相伴相生，令我等明白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的至理。”

“但是要遣散暗中，不留下影子，倒是不难。”

法朗的声音在逐步暗下去的苍穹下回荡。

“说。”金刚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