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尉迟恭坐好，两人衣冠不整，吕仲明满脸通红地喘气，尉迟恭闭着眼，却现出一丝笑意。

吕仲明踉踉跄跄，也不晓得跟他跑了多远，黑暗里，尉迟恭双膝一软，重重摔在一条小溪里。

吕仲明这才认识到，把盔甲全沉进河底，让尉迟恭手臂架在他的肩上，扛着他的大半体重，踉踉跄跄地顺着溪流跑。

吕仲明心道公然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麒麟闻声过来，从身后抱着吕布，靠在他背上，朝吕仲明笑道：“今后你就懂了。”

他的心跳刹时起伏，仿佛第一次学飞时，一脚踏空，摔落金鳌岛下的万丈高空。

借兵给李密，名义上尉迟恭是主帅，李靖是副将，而吕仲明是参军，现在局势未明，统统都得听尉迟恭的。

“如果……我……为你死了。”尉迟恭道：“你会……记得我一辈子么？”

吕仲明：“……”

“别张扬。”尉迟恭与吕仲明同时低声道。

王伯当勃然大怒，抽出钢刀要上前，尉迟恭拄着拐杖下车，一手握斩马重剑，吼怒道：“尉迟恭在此！谁敢上前！”

这日起，李靖严加防护，以免再碰上杀手，王伯当来探视过一次，尉迟恭只答道眼睛受了伤，假以光阴能治好。步队里覆盖着严峻的氛围，尉迟恭却大大咧咧，坐在马车里，固然双目临时失明，却涓滴不影响他的表情。

“扶我在院子里逛逛。”李靖走后，尉迟恭便道。

李靖眉头深锁，尉迟恭却反而安抚道：“没干系。”

吕仲明不管，从背后抱着麒麟，因而一家三口，麒麟扒在吕布背上，小仲明又扒在麒麟的背上，哈哈哈地闹，把吕布扒倒了。

这是吕仲明平生中碰上的最伤害的时候，性命仿佛随时悬于人手，尉迟恭浑身是血，吕仲明用尽尽力，把他推上马去，碰到尉迟恭的左腿时，尉迟恭又一阵抽搐。

但是等了一全部下午，李密都没有来，到得傍晚时，又有人来请他们去用饭，说是二当家明天有事，不能见客了，请三位到后厢歇息。吕仲明便只好跟着前去后院，李靖道：“我们的人都在城里虎帐，被监督起来了。”

吕仲明道：“就算一时半会解不了，我也有独门的解药，只是现在配不出来。须得等一段时候。”

远处又有人声，吕仲明反而不怕了，先是几下摘了尉迟恭的头盔抛弃，再脱他的盔甲，护腕铁靴全扔了，尉迟恭喘着气道：“东西扔进水里，别让人追上来。”

紧接着尉迟恭翻身上马，抓紧了吕仲明手腕，把他拖到马背上，却把他抱在本身身前，更多的追兵冲了上来，吕仲明道：“分开……分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