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知他二人有紧急的话欲说,遂随便指一事躲避退去。
太子朱煜才接过舜钰的考卷,听沈泽棠说要走,顿心一沉,终急声阻道:“沈大人留步,本王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话说一半儿又含一半,帝王皇族高贵矜持的颜面,沈泽棠捉摸不定的心机,皆让特来请教四字难以开口。
她把这首曲子,一字一字的暗念:“宝藏将山跨,俄然在水涯。樵夫慢说渔翁话,题目虽差,笔墨却佳。怎肯放在别人下。常见得登高怕险,那曾见会水溺杀。
沈泽棠语气暖和道:“你此事措置的很安妥。”
撤除面貌,提及来他倒同沈泽棠有些相像,一样的谦恭尔雅,一样的含蓄内敛,只是他更年青些,如腰中佩带的那块幽幽青玉,还缺政谋权谋的历练。
宋沐忙回说皆是大人提点,却见沈泽棠很成心味的看他,眼眸忽而闪动,嘴角噙着朝书案微弯,他怔怔顺随望去,那索债少年的考卷还大摊着,刹时贯穿过来,忙颠颠畴昔欲收起。
老脸一红,把茶碗“噔”重重搁于桌案上,响声仿佛把梁顶屋檐轰动,青瓦裂缝间筛漏下缕缕光芒,流泄在少年转头弯起的唇角边。
欣喜盈满怀,舜钰谨慎翼翼边量宋沐的神情,希翼他能再说一遍,哪怕点个头也好。
“老夫发言一言九鼎,你怕甚么!”宋沐颜面黑极了,实忍无可忍。
“御史杨爵每日寅时、戌时在殿前跪谏两个时候,昨日王大将军干脆将他投入大狱杖责数板,其状惨痛。今辰数十言官群拥至大殿批鳞谏诤,义愤填膺难平。父皇却未曾斥责,也未见采取。”
“此事持续太久,再过旬日便是太后寿诞,定风波委实迫在眉睫。沈大人有何观点,但请提点一二。”
沈泽棠笑了笑:“太子谬赞!若令臣诰敕草拟、经筵侍讲,断案判惩皆可,唯有猜想民气,推断圣意,实在不敢妄断。”
亦欠深不成测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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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四下无人,朱煜刚正色道:“现在父皇见我年长,令我日临群臣,听断诸司启事,以悉国政治策,只是前遇一桩事儿,实对父皇所为百思不得其解,特来请沈大人答疑解惑。”
“你还不走!今特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宋沐蹙眉唬脸,狠话又出,咄咄赶人的架式。
瞧那薄弱的背影,透的敞亮心机,不止他看的出来,只怕旁人也瞧的清楚。
不敢置信自个听到的,已觉山重水复疑无路,怎就马上柳暗花了然?
沈泽棠浅笑,带着一抺淡淡的倦怠:“这些日正值五年大审,与司礼监及三司忙于清理陈年遗案,已稀有日未去朝阁,也或许徐阁老有提过,是我忽视了。”
语毕,叮咛宋沐好生对付,作礼即欲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