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惊得双肩一颤，双手捂在胸前，回过神儿来吃紧遮在玻璃移门背后，却被内心一阵紧致的何知渺伸手拦下。夏秋无处可躲，话带哭腔：“你放手，放手呀。”

客堂时有脚步声，偶尔穿杂着螺丝刀格登落地的声音，夏秋的心跳就像是被印在了鼓点上，噔噔噔跳个不断。何知渺实在早就关了水阀，换下爆裂的水管，却莫名内心一阵慌乱，摆布不是。又见夏秋一向躲着不肯出来，干脆开了水龙头持续放水。

夏秋红了脸，却还扬着下巴问：“如何个攻讦教诲？”

浴室里的开水阀还是刺耳的号令，夏秋将头埋进手捧的毛巾，脚边积水已经没过脚踝。她隔着毛巾揉眼，眼皮被水管爆裂、蓦地放射出来的冷水扑个正着，现在胀痛得难以言说。

“这还差未几。”

赶着放学的点儿到家，夏秋以“明天测验，今晚不上自习”为由，轻松瞒过了外婆。回房间，写完了陈若愚和丁知敏中午送来的试卷，早早就睡下了。翻来覆去却如何也睡不着，又想起白日跟何知渺产生的事，严峻、羞怯还是，却又有些莫名的镇静。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窗外雨声渐小，夏秋才抱着洁净的衣服走出房门。

“这题。”陈若愚随便一指，眼睛却一向看着夏秋，“阿谁，夏秋。”

邻近中午，窗外的老住民楼漫衍错落，班驳的墙壁被阵雨欲来前的青黄天气，先晕开染了个沿边儿。树梢被疾风吹响，何知渺站在浴室门前，任由爽风拂过心间。

“回家了。”夏秋看着窗外，没启事的想起她去荔湾的初志。

风过无陈迹，燕雀飞过，独独留下了振翅之声，不断于耳。

何知渺不说话，上前一步，夏秋本能的后退一步，他也不再步步紧逼，只是抬手在夏秋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你不就是我的党和群众？你想如何攻讦教诲，就如何攻讦教诲，就是了。”

回程用时短，跟平常不堵车的环境一样，从荔湾三个半小时就能到南枝。何知渺当真把夏秋爸爸的长裤穿成了春装九分裤，一起上，夏秋每瞥见一次就要笑话一次，何知渺不想管，也管不住，就随她去了。

***

“那，那你就是回家了吧？”

何知渺的裤管湿透了，夏秋顾不上之前的内疚，没等他答复就先塞进了他怀里：“这时候也没得讲究了，我爸没你高，你权当九分裤穿呗。归正脸都雅，穿甚么都能像鸟国大牌子。”

陈若愚不是不信夏秋，但他还是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十□□岁的男孩，老是只情愿信赖本身亲耳闻声的、亲眼瞥见的，才感觉那是真的。旁人说的，不管是否无庸置疑，都比如教员和家长口中的“天道酬勤”，说再多，也都不信的。

“夏秋，我有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