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也没用饭，躺了一天了，只喝净水，扶着起来解了两遍小手。”

儿孙们都给奶奶守孝到“头七”。“头七”以后，姜茂松就说，你们该归去的都归去吧，都有闲事要做，我和大花离得近，我们给奶奶守“五七”。

“对呀。”姜茂松浅笑着开导她，“你看，父母长辈也好，兄弟后代也罢，老是要分开的，就剩我们一对老夫老妻，相互伴随一辈子。”

见她沉默不语，姜茂松问她：“那你说如何办？”

这个民风，必必要得七十岁以上的高寿白叟，寿终正寝的，才气够有。村民们端了碗归去，吃掉豆腐饭，黑瓷小碗就留着给家里小孩子用，让孩子沾一沾白叟的高寿和福泽。

田大花内心沉了沉，奶奶九十岁的人了，虽说身材没病没灾，可毕竟这个年纪，特别白叟家年青时候连续短命了几个孩子，身材受过大亏，畴昔日子苦，又一向刻苦受累的……

“行啦，你这孩子，你内心明镜儿似的，奶奶这把年纪，另有甚么好避讳的。”老奶奶说，“叫他们返来吧，我看我也一定能比及了。如果我走了，别人都罢了，你先别奉告福妞，她还在坐月子呢，刚生了孩子。我这一辈子，年青时候苦熬也过来了，暮年安康儿孙孝敬，享了这几十年的福，我心对劲足喽。”

头天早晨，田大花给老奶奶洗漱睡了，第二天早上，老奶奶破天荒的没起床，田大花悄悄排闼去看时，白叟家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她一脸慈爱，说身上乏，想多躺一会儿。

奶奶安葬的当天早晨，一家人遵循乡间民风，筹办了一大锅豆腐饭，另有很多古法烧制的黑瓷小碗，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来端，用黑瓷小碗盛一碗豆腐饭，再拿一个黑瓷小碗扣着，两个碗一起双手端回家中。

保镳员回身要走, 姜茂松却又叫住了他。

姜茂松一起上看着身边的田大花，从奶奶过世今后，她也没如何哭，也学不来村里婶子们那样拉长调子哭灵，她只是不爱说话，很安静，沉着矜持地给奶奶摒挡身后事。

“茂松啊，你返来了？”

“我也没做过。”

奶奶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却像全都瞥见了似的，宁静地叮嘱她：“奶奶都九十了，现在走了是丧事儿，大喜殡，你们谁也不准难过。”

三叔承诺了一声说：“我从速吃了早餐，就骑出产队的毛驴进城。”

“哎呦，看看我老成如许，我怕抱不动啊。”奶奶高兴地笑起来。

田大花出来一说，姚青竹愣了愣，忙问：“米粒那么大的面疙瘩汤，那如何做呀？我还真没做过。”

“大花，奶奶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啊，就是有你这么个孙媳妇，纳福都享在你身上。”奶奶拍拍田大花放在床边的手，笑着说：“我们姜家的儿孙，没有那不孝的，奶奶好福分，一辈子没啥遗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