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账册二字,张妈妈就吞了口唾沫,转了转眸子子,瞥见了紧随厥后的于嬷嬷,那周身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掌事嬷嬷。
此时她内心既忧愁着账册的事,又饿得心烦意乱,闻到偏房的香味,只能倒茶水充饥。
容晚玉咽下口中辛辣的甘旨,摆了摆手表示无碍,“这些管事嬷嬷们,一个利字当头,在容府多年早勾搭一气,本日让她喝一肚子茶,只当是给你们出气。今后有我在,你们只要不做负苦衷,在容府便是横着走又如何?”
“如许,也罢,那张妈妈先在院里坐坐吧。”容晚玉不再对峙,让环儿领着张妈妈在院子里略坐,备了壶茶水。
不等张妈妈再踌躇,容晚玉又是一言将心。
“那账册积年繁多,蜜斯一时看不完是普通的,老奴此时也空得,不如蜜斯有甚么不晓得,老奴给蜜斯答疑解惑。”
主子如此保护,丫头们天然感觉暖心,一个个纷繁给容晚玉布菜端茶。
攻破张妈妈心防后,容晚玉才渐渐收起方才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急,渐渐说。”
“张妈妈本日肯来据实相告,我非常欣喜,只是若这话如同水掺了油普通,怕是也做不好一盘好菜了,张妈妈你说是吗?”
惹得于嬷嬷责怪一眼,到底是采取了主子的这份宠遇,只内心想着,今后定要更警省些,替蜜斯守好家门。
秋扇带着厨房的下人,端着锅子和食材而来。
此前萧姨娘还未垮台时,张妈妈还拿着玉雨苑的动静给半夏卖好,现在提及萧姨娘的不是来,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容晚玉御下严格,却也宠遇,要了两桌,一桌她同于嬷嬷共用,一桌给剩下的丫头们。
偏房两桌锅子烧得正热,辣锅刺激味蕾,菌锅惹人馋虫,再辅以厚薄适中的各色肉片,夏季可贵一见的青脆蔬菜,很快香味便飘到了院里。
总之一番抱怨,说得都是本身也不想浪费,但实在众口难调。
容晚玉已经将他们晾了几日,张妈妈惯是个见风使舵的,之前钟氏活着时候循分守己,萧姨娘掌管时趁霸术取私利,现在见又换了新主子,天然想着头一个来将功赎罪。
一顿饭用尽,丫头们拾掇着,于嬷嬷陪着容晚玉进了里屋。
“女人,置备妥当了,请女人移步偏房。”
秋扇打帘相邀,站在她身后半步的是厨房里管事的张妈妈,生得肥硕,满脸横肉,笑起来眼睛挤成一条缝,一看常日就没少偷吃饱腹。
容晚玉端坐上位,俯视着张妈妈,仿佛狸奴玩耗子普通,压迫感让张妈妈的话越来越结巴。
“是老奴不懂事,如许,蜜斯您先用膳,老奴在中间候着,等您吃完,我们再聊,如何?”
“大蜜斯,老奴难啊,容府上高低下这么多张嘴老奴要管,便说萧姨娘,怀了身孕后,不时都要备着热菜热汤,那上好的食材,温久了便不肯再吃,每日倒掉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