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嘉猷一走，沈仕当即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兴冲冲的进了里屋。

完了，沈侃晓得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不管到底是谁骚扰的谁，以春梅姐昔日饱受诟病的风格，既然有人出面指证她不贞，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侃请祖母在正中的软榻上坐了，丫环在一旁放上茶盅、点心、痰盂、唾盒、眼镜等物。

正月十五，上元节。中午，请来的梨园子吹吹打打，沈嘉猷亲手扶着老太太出来。

“遇，遇见了春梅嫂子，她招手叫我畴昔倒水。”兴儿喏喏的道。

“是。”沈侃点头，为春梅姐辩白无疑显得欲盖拟彰，以是还是甚么也不说的好。

二太太甘氏好笑的道:“你好生说说吵嘴的启事，别一打一大片，你这媳妇常日见着挺机警，如何就不明白公愤难犯的事理?”

沈侃笑道:“多谢了，给我拿着吧。”

“随便照顾一下子，就回屋安息吧。”

沈侃见没甚么事了，筹办去趟孙府，为了早晨走百病。但是沈嘉猷在场，不好走人，遂老诚恳实的先坐着听戏。

远处的沈侃看着大伯又陪着说了好些话，这才侧着身子一步步的退出去，不由感慨这古时的孝道!

一起上的两侧配房以及全部游廊，挂满了或用绸料和葛纱，或纸糊的各式百般小灯笼，地上摆满了菊花。

不好!沈侃一瞧这兴儿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就晓得事情不妙了。

因孙氏管着大厨房，春梅姐是她上面得力之人，先存了帮衬之心，等听完两边杂七杂八的辩论，一脸莫名其妙，开口问道:“到底哪个欺了你?哪个不睬你?又是哪个防备了你?你先说个明白。”

本来叶秀如四人在老太太跟前坐着闷得慌，刚才对话的时候，她们躲在一边，早已一个接着一个的溜走了，人都在里间。

“是。”春梅姐俄然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扔，“今儿娘家送来些东西，我深思买一匹缎子贡献爹娘，便叫来兴儿那狗杂种，托他去买，谁知他理也不睬我，跑了出去。我刚要叫住他，这些长舌妇就不三不四的指桑骂槐，当着太太的面，那些刺耳话我也不学了。”

沈嘉猷欠身笑道:“外头也摆了酒，有客人，想出去照顾照顾。再说我在这里大师都不便利。”

老太太顾氏笑呵呵的说道:“把秀如、沛文、沛薇、雨琴四个丫头唤出来，坐在我两旁。”

“我当甚么事儿呢。”孙氏也悄悄送了口气，当下对管事媳妇说道:“你去对门上说，帮买东西是外头的本分，就算不乐意也得申明一下呀，为何理也不睬就走了?还引出这么一出，大过年的不得清净。你去叫人把那小子杖责十下。”

“呦……”妇女们顿时一个个暴露幸灾乐祸的神采来。

正堂摆了五张梨花木的大八仙桌，青铜三足香鼎里烧了百合香。茶几上放了些小巧小巧的盆景儿，各色花瓶插了岁寒三友等新奇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