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书笑道:“没事!传闻王四爷在城里的四喜馆定了一两八钱银子一桌,满满的八大碗,另有八小碗,点心甚么的应有尽有!来家的亲戚传闻都是女的,你想能吃多少?这一剩下,我家里哪吃得完。”
俄然邻居家二十来岁的耿大书一样穿得人模狗样,赶着驴车返来,颠末摊子前,一甩鞭子抽了个清脆的鞭花,叫道:“秃子,赊块糖吃。”
明知对方做了手脚,杨孀妇又不能张扬,恨恨的骂了一声该死娼妇,只得把水淋淋的鞋仍穿在脚上。
内里摆了个小糖果摊,一看就晓得没甚么本钱,放了些快过期的糖人和泥捏的小人,专门赚乡间贫民家小孩的钱,凡是都是一文半文钱的买卖。
因一向暗恋着王巧儿,竟随口唱道:“女人她十七八呀,清歌花里弄朱弦,笑语罗裳轻卷试秋千。正系最好是三月呀,相逢我这个美少年……”
一听有了希冀,杨孀妇忙谢了一声,把碗放在桌上,走了出来。
王巧儿感觉希奇,不免多瞅他两眼,聂秃子冲她笑道:“大女人,今儿你们宅子可要热烈了。”
“当时把我给气得!二话没说直接就走了,咱不平侍了。”聂秃子说的吐沫横飞,“娘希匹,第二天朱三奶奶竟还说闲话,骂我不识汲引。你们说我饿了一整天,只挣了二十文,还不如出摊子多呢,这个冤找谁说理?以是我从那今后便发过誓,再不平侍老朱家了。”
杨孀妇不由笑道:“呦!我的女人,你还想吃樱桃?别说呆话了,再过两年,你总不能还在这宅子里吃樱桃吧?”
“呦!”聂秃子来了兴趣,“成啊!你倒凑趣上了好差使。不过,可别像我那回朱三奶奶的寿日,也是叫我去帮手,我特地歇了摊,从一大早忙到过了晌午,哪知统统的饭菜都被吃得干清干净不算,来的亲戚好些还喧华没吃饱,临到我连根菜叶子也没见着。
就这么饿着肚子,一向清算到快傍晚,朱老爷才给了我二十文钱,说是买几个烧饼垫垫,比及早晨多吃点炖肉。好吧,那咱就等着,谁成想早晨更糟,客人吃完了,只剩下几个素菜和半锅肉汤,还被亲戚家的二个穷老婆一锅端走了,说甚么她们家的孩子们没带来,家里又没人做饭,必然要把剩菜给送归去。”
耿大书叫道:“你别门缝里看人,今儿我们有席面。这不王四爷叫我给他拉东西,说好他那阁故乡的外甥女来了,我还得跟前服侍着,端茶送水,端饭端菜,跑个腿买个啥的。四爷已经承诺,那剩下的席面都归我,完了我再讨点儿剩酒,还不敷我们大吃一顿?”
不提她在屋里谩骂不断,这边王巧儿将水池子清算好了,不知该如何措置淤泥败叶等渣滓。
心生一计的王四老婆站起家,顺手拉过来一个女儿,指着她的小脸儿骂道:“你这死丫头臭美甚么,瞧把我的胭脂水粉给糟蹋光了,还涂成豆腐似的僵尸脸,不怕叫人笑话!你们俩别瞎捣鼓了,都给老娘擦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