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太太的话，仿佛并没有起到一锤定音的结果，她的话音才落下，二房钱氏便赶紧急声辩白：“娘，小郎年纪那么小，我倒是感觉，如果我家五郎更加合适。”

又过了半个时候，天气已经完整暗了下来，油灯已经点亮，明显这一家子是筹算来一场旷日耐久的战役，只不过，老太太终究伸开双眼，看着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的家人，打了个哈欠，道：“这都多久了，你们还没定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生锈了。”

说罢，老太太起家拄着拐杖，轻声念叨一声“可惜了”，便在冯氏的搀扶下分开。

王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溪他老娘便发作了，霍然站起，指着王氏的鼻子肝火冲冲诘责：“大嫂，你是不是感觉我家小郎底子就没有机遇退学？”

见孙氏另有些不高兴，老太太神采一正，松开她的手，非常严厉隧道：“你们不要觉得读书是甚么好差事，天底下有多少学子，那是真正的寒窗苦读数十载，到最后呢？没有考上功名，孤负了平生，贫困得志者有之，郁郁毕生者更是不在少数。”

“一旦进学，莫说是十载，就算是五十载，也得咬牙对峙下去，除非你能落第，等候机会补缺为官，不然，不到进士落第光宗耀祖，就没有转头路可走。”

冯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沈溪对首的沈六郎沈元目中蓄满泪水，灵巧地拉了拉冯氏的袖子，轻声道：“娘，你别哭了，孩儿不读书就是了。”

淡淡的一句话，引来四房冯氏感激的眼神与二房钱氏的抗议：“娘，你看她，她的那票不能算。”

孙氏闻言，低下头黯然道：“娘，我不想生，生了孩子没有书读，一辈子做牛做马，还不如不来这世上享福。”

沈溪低下头，暗中长叹一声。

老太太笑呵呵地拍了拍孙氏的手，说：“你呀，你说你瞎掺杂甚么？你家四郎已经十岁了，还未发蒙，能跟得上学业吗？何况他打小调皮惯了，前次将家里的文籍拿出去折纸鹤，气得我不可……就算是让他去县里私塾，教书先生还不收如许惫懒的门生呢。”

孙氏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明天老迈沈明文被强行送进阁楼的场景还是闪现在脑海中，随后不时传来的沉郁号令几近猖獗……

沈溪闻言，心中大喜。

“娘，我不争就是了。”孙氏低着头如此说道。

“家道复兴了，你还怕自家孩子刻苦？到时候，随便给你家四郎安排个闲差，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房孙氏走到老太太身前，尽力挤出笑容：“娘如果坐不住了，便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如果困乏了，先回房去好好安息吧。”

果不其然，钱氏毫无疑问选了自家孩子，当下，统统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大房王氏，她这一票相称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