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多是险峰绝谷,常日里来往的不是猎户就是樵夫,极少数时候会碰上几个上山采药的,但毫不会这个时候来,夜路不好走,毒蛇猛兽就不必说了,这么陡的崖壁,一脚踏空,跌下去十成十是个死!
“头儿,别畴昔了,前边阿谁村庄估计都烧成渣渣了,再说了,那是北戎人的村庄,那群蛮子死皮赖脸地赖过来我们地盘上过冬,不赶他们就不错了,就算出了岔子,那也不关咱的事,何必……”
王七应他:“头儿就是图个便利,幸亏咱队里没有排老八的,再说了,那代称也未几好听……”
往回走了不长一段路,迎头碰上同袍,两人刚要说刚才撞上的怪事,他们头儿摆摆手,让边走边说。
下了这面山崖,畴昔不远就是北戎与庆朝的界碑,过了界碑,走未几远,有个北戎的小村庄,两邦交界处,是非老是比较多。这一骑,夜里在这儿转悠,前边又是烟又是火的,毫不是甚么过得了明路的东西。他们伏地躲在草丛中,却听不见马蹄敲击空中的声响,看来这匹马的四蹄上,钉的是上好的灭声掌。一人一马越来越近,两人缩在草里,大气不敢出。
本觉得这一骑会沿着山路往上走,却不想竟在他们躲藏的石头前停了下来,来回逡巡,就是不走,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大夏季的盗汗涔涔。好一会儿,终究摸索够了似的,走了。王一向来猎奇心重,逮住机会偷瞧了一眼,想看清顿时之人的庐山真脸孔,不瞧还好,一瞧之下,几近吓出了魂!
到了背静处,王一终究忍不住嘀咕道:“头儿也真是的!都和他说了多少回了,咱鲁地人,最忌讳王八,好死不死的姓了王,起个名字都得谨慎翼翼的,咱爹娘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哪那么大学问,当然只能在一二三四五六七里想辙,你我二人还好,排在老迈和老七,有那排了老八的如何办?!难不成一天到晚被人叫王八?!”
王一跟在他身后七嘴八舌一通说,统共就那么个意义:前边来了一群不是人的人,祸害了不属于庆朝的一个村庄,我们庆朝的兵士绕道得了,犯不着上门送命!
恰在此时,一支带火的箭破空而来,直射进一边空空如也的眼窝当中,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无声无息地燃烧着,火伸展到马身上,马儿吃痛,扬蹄朝山下奔去,它一把勒住缰绳,驱马掉头往暗箭射来的方向奔驰。
王一这下没绷住,嗷的一嗓子嚎出来,被一只手堵成了一声哼唧。
头儿好的时候是真好,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本身掏钱请大伙儿喝酒,为人仗义极了。但不好的时候,也当真短长得很,特别是有人触了他逆鳞的时候,一个眼风杀畴昔,挨杀的人当场就给杀哑巴了,甚么好话歹话都吞回肚子里,屁都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