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正说话间，外头俄然闹吵吵的喊抓贼，又有人大声道：“不相干，不要扰了太太们！”

这慧灵进得堂上，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先与柳氏问了个安，又向夏春朝问好。

柳氏见她骂的不堪，又是心中有病的，便斥道：“女人家，怎好如许当众吼怒，成甚么模样！”夏春朝在旁接口道：“女人的话虽粗了些，理上倒是当真不错。你既给人家做上门半子，万贯家财也得了，美人儿也娶了，安乐日子也享了，就该好生替人家主持家务。竟能做出这等废弛人伦、没天良的活动，当真是狼心狗肺的。”

“初时几年倒也相安无事，掉队这员外两口忽得了一场疾病，前后放手人寰。这赘婿便成了家中仆人。谁知这小伙子竟是个绵里针，同这大蜜斯的庶妹两个私底下勾搭上了。这两人也当真做得出，竟逼着大蜜斯让出正房位置，将活生生监死。可惜好好一个美人儿，就如许香消玉殒了。”

少顷，就见家中几个小厮推搡着一男人出去。到得堂中，那男人也不消人推，自家便跪了，满口告饶道：“小的当真不是贼，那些东西都是人送的。小的今儿过来，也是同人有约。求列为太太奶奶们，饶了小的。”

世人吃了两盏茶，外头管家娘子领了老姑子慧灵并她两个门徒明心、明性出去存候。

夏春朝看了一回，便问道：“这是我们家内利用的器具，若没个内应，想你一个外人，是无处盗窃的。你刚才说是人送的，倒是谁送的？”那男人将眸子子在堂上转了一圈，俄然指着章雪妍道：“就是这位蜜斯与我的！”

周氏手里捧着茶碗，倒不忙吃，一双眼睛滴溜溜跟着迎夏转，又向柳氏笑道：“几日不来，嫂子倒换了房里人。长春也算跟了嫂子几年，常日里听着也并没甚么大的错误，说撵就撵了，嫂子也当真是狠得下心。”柳氏见她挑衅，放了茶碗说道：“你这话可就错了，我也并未曾撵她。只是红姐儿房里自客岁樱桃死了，便一贯未曾补人。杏儿实在太小，凡事都指靠不上。我是她亲娘，我不疼她，还希冀哪个外人去疼她不成？等旁人想起来，早已晚罢秋啦！我故而叫长春畴昔补了樱桃的缺，又从家人女儿里选了这个迎夏上来。我虽不能做主买人，叫谁上来奉侍，总还是能够的。”

夏春朝闻声这动静，便知事情发了，便使了珠儿出去传人。

周氏笑道：“嫂子有了年纪，倒越产生出些菩萨心肠了。想着早些年，我们家里用着的碧玉，大老爷不过量看了两眼，嫂子就将人家辞了。还追到人家门上，整骂了两日不肯罢休。倒累得人家女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全部都城无人肯要，掉队聘到了本土去方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