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忙应道：“是，奴婢方才一向在前面清算雨伞蓑衣，未见到过殿下。”

在往前，便看到了更多刻了字的木板：天保九如，国土长命，新昭快意，洪喜云集，德门积庆……

天子手拂雕栏，将目光悠悠地投向湖面上的荷花：“朕当年救张大成，不过是刚巧路过、顺手为之。谁知张大成一个平头百姓，便将恩典记在了心上，哪怕不晓得朕这个仇人姓甚名谁，也刻了画像家**奉，还刻了这满桥的吉利话为朕祈愿祝祷，知恩记恩报恩，其心可谓赤忱。可朕的臣子呢？朕一手种植，施恩不竭，他却要吃朕的肉，喝朕的血。”

不一会儿那小寺人抱着一小包冰块跑了返来，边喘边说：“皇子殿下，这么多够不敷？原是备着镇酒的。”

有百姓打扮的小寺人在前面小跑着开道，细细地踩平小径上的杂草，拂去两旁草叶上的露水，免得主子颠末时被沾湿衣摆和鞋袜。

“竟真的有仁义湖。”天子一身微服打扮，走在姬无涯和诸皇子前头缓缓而行，环顾着面前之景不由感慨。

百福具臻。

李秉元忍着一阵阵眩晕转过身：“可有冰块？”

姬无涯听到最后，模糊猜到天子能够是在指那件敏感事，有些严峻严峻，强行按捺住了手掌的颤抖。前面的诸皇子都变了神采，明显听到了天子的低语。

李秉元点点头，回身朝方才众皇子所走之路大踏步走去。

天子笑着点点他：“爱卿这张嘴，你父亲要自叹弗如了。”

有个扫尾的小寺人听到动静，打量了他的着装怯怯地走过来：“皇子殿下，可有事叮咛奴婢？”

姬无涯笑而不语，只伸手请天子先走上前面的那座木桥。

姬无涯手指一紧，心跳开端加快如擂鼓。他缓慢地用余光向后一扫，不肯定前面的诸皇子能不能听清天子的话语。

姬无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是天子，是万民之主，陛下之仁义当是对万民之仁义。倘若以英王一人一时之恩德论陛下，比方是以一星一辰之明暗定浩大星空，失之公允，恰当中肯。”

天子与姬无涯已经寻声走入一片浓绿的柳树林中，世人都没说话，各自按下心中所想，紧跟在天子身后，往丝竹之声传来的处所走去。

雨后湖水初平，波光潋滟，东面有处缓坡，从缓坡处探出半座黄褐色的木桥，直直地伸向湖心的方向。

那小寺人被他的神采吓了一跳，忙道：“有有，出宫时备了的，皇子殿下稍后，奴婢这就去取。”

李秉元点头：“够了。”

姬无涯跟在天子右边稍后，口中道：“陛下刚到此处，天气随即放晴，莫不是这仁义湖也通灵，晓得有故交前来看望？”

李秉元将包冰块的布还与小寺人，抛给他一锭银子：“你叫甚么名字？在哪个房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