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本是船家女,虽不算五大三粗,但身材结实。何欢长得娇小,再加上饥饿与脚伤,早已气喘吁吁。目睹陶氏和魏氏都没有拉开曹氏的意义,她扬声叮咛:“曹姨娘得了失心疯,白芍,你还不出去把她绑了。”
曹氏伸手就去揪扯何欢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些贩子的鄙言秽语。白芍固然惊骇,但目睹主子挨打,她本能地护着何欢。
魏氏见状,泪如雨下,直嚷着家门不幸。陶氏亦跟着哭了起来。摆布难堪之际,她想上前拉住何欢,又有些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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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侧过甚,只听“嘭”一声,茶壶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魏氏和陶氏这才回过神。魏氏靠着椅背直喘气,抖着右手直指两人,哀声说:“快拉开她们,快拉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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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痛得惊呼一声,不得不展开眼睛,瞪眼何欢。
陶氏倒抽一口冷气,愣在了原地。魏氏也忘了抽泣,呆呆地看着曹氏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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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时,屋子内堕入了炙人的沉默。何欢脖子上的淤青是那么触目惊心,乃至于魏氏和陶氏都忘了抽泣。白芍回过神,跪倒在何欢脚边,泣不成声。
“你敢!”曹氏恶狠狠瞪着白芍,“你敢动我一下,本日我就把你卖了!”
陶氏沉默了。百姓当中,固然不乏把妾室扶正的例子,但官府确有法规,妾室一辈子都是妾室。再说,那些得了正妻名分的妾室,都是本身的丈夫做主,可魏氏是在丈夫身后,何家危难之时,用库房的钥匙,换得了正妻的名分。
“闭嘴!”何欢呵叱一声,持续对着陶氏说:“大伯母,如果我猜得没错,大伯父这个‘娶’字,定然是为了靖弟。大伯父一早就与她筹议安妥,把靖弟过继给你们,是不是?”
陶氏心虚地低下头,魏氏亦别开目光。
“婆婆,您不要动气,身子要紧。”陶氏上前,欲为魏氏顺气。
“对,我是疯了!”何欢抬开端,直起腰,目光掠过魏氏,直视陶氏,一字一顿说道:“大伯母,您方才不是问我,我一整晚去了那里吗?”她嘲笑,指着脖子上的淤青说:“昨日,你们逼着我典当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只镯子。我走投无路,只能去父亲母亲坟前吊颈他杀。”
若陶氏另有明智,定然会辩驳,可这个当下,她那里能想到其他,当下脱口而出:“你大伯父因你靖弟受伤……”
何欢牵着他入内,目送他回房,又命白芍锁上房门,回身往正屋走去。房内的几人见她返来,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祖母魏氏双手合十,咕哝了一句“阿弥陀佛”,略带不悦地说:“可算是返来了,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