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信赖的代价太大。

她信他有阿谁才气，更信他会至心实意的对她好，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即便活的在辛苦，也会很幸运。

固执高傲了一辈子，她现在不想再熬下去了，更是因为她落空了活下去的勇气，昏黄中，她仿佛看到了赵祗令脸上的错愕。

畴前宁绾感觉她这辈子过得很值得，她虽是万千宠嬖的大蜜斯，但是她的职位都是本身双手所获，抛开宁家选的路，在世人的嘲笑声中陪着夫君一起从豪门秀才走到权倾朝野大司马。

女红女工，琴棋书画，不管哪一样闺阁女子所会，她都会，并且比她们做得更好。

成年男人当街斩首，未满十四放逐边关，家中女眷充入掖庭为奴，出嫁女子是留是休仅凭夫家志愿，朝中高低唏嘘不已。

一双镶金线刺绣长靴鲜明入目，宁绾神情木然的抬开端，顺着那长靴向上望去，一张刻毒超脱的脸庞突入眼眶，赵祗令居高临下的看着宁绾，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但是，曾经盛宠一时的宁家大蜜斯，现在却正跪在宁家大门外，满目苦楚的看着一朝颠覆，烧成一片火海的院落，宁家匾额被烧的乌黑，可在宁绾看来，却感觉甚是刺目。

“我并未否定，但是你错了，我的宁绾，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绾倾城一笑，惨白的神采难掩鲜艳的面貌，一字一句说的当真。

“我的确是悔怨，倘若当年我服从母亲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了局。”宁绾波澜不惊的一双眸子中恨意出现，自嘲了嘲笑。

宁绾清楚。

他最喜好她的长发，闲暇时候总替她梳洗，她不想留下任何他所喜好的东西，哪怕只是假象。

额头上的发簪被宁绾缓缓摘下，秀发也因为没了监禁刹时垂落在肩上。

“十年伴随，随宁家永埋黄土，你我自此，死生不复相见。”

她杀不了他，又没法替宁家昭雪，那就只能陪着宁家一起死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事情是，新帝即位，消逝三个月的赵祗令一跃成为朝中赤手可热的大司马，呈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来找她，而是带人将宁家抄家问斩。

宁家通敌叛国吗？

“你向来都是个有野心的人，我晓得，终究成了大司马我也不怪你……”

赵祗令神采阴沉的短长，转成分开，“你别悔怨。”

祖父一心为了大周江山鞠躬尽瘁，他们宁家在大周权赫一时，已经不再需求叛国来调换更高的好处了，又何来叛国一说。

这是她从懂事时候起，宁家教给她的第一个事理。

“可我没想过，你的野心会这么残暴。”

手中发簪用力，长发刹时被截断，瞬息落在手心。

轻风吹过，半空落下了一片梧桐叶，隆冬还未畴昔，初秋就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