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名讳,苏玉天然不会不知,却不敢跟着叫出口,只是笑了笑,却忍不住多看了孩子几眼。
太后悄悄抚了抚小天子的额头,反复道:“他姓俞,叫俞显,不姓秦。另有,我此人不爱扯谎。”
“哀家晓得你在想甚么。”太后俄然道,“你在想,显儿为甚么长得不像秦砚。”
“不……不是……”苏玉低头道,“太后是我的长姊,为长姊奉茶本就是天经地义。”
而太后所说关于小天子的出身……苏玉却愈发不解太后的企图,太后的此番话说得过分决计,倒像是在向苏玉做解释。只是针对这件事情苏家与太后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小天子不是先帝所出,因着太后名义上出自苏家,此事苏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太后如此说反而是多此一举。
太后扫一眼苏玉紧握茶杯的手,扬扬眉:“渴了?倒茶。”
见苏玉神采愈发凝重,太后嘴角勾了勾,温婉一笑,持续道:“当然,我们都晓得这些是无稽之谈。”
“如何不坐?”太后和顺一笑道,“被哀家吓到了不成?”
苏玉暗自松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不动声色的察看这一对母子。
苏玉一人在殿中坐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才等来了方才迎她进门的阿谁内侍。
太后嘴角勾起,眼中笑意加深,意味深长道:“那是要抓紧了,苏逍如果一向拖着不结婚,苏逸作为幼弟,怕是也成不了。”
苏玉惊奇地躲了躲,就听太后用沉了一截的口气对着那名宫女道:“倒个茶也如此笨手笨脚,还吵醒了皇上,本日这里不消你轮值了,滚下去换别人上来罢。”
苏玉灵敏重视到太后的自称从哀家变成了我,蹙了蹙眉,只感觉太后的话既像是在提点,又像是在夸大,因难堪以下定论,苏玉中规中矩答道:“吾皇乃九五至尊,天然只要国姓才配得上。”
“是。”那宫女应了一声,伸手便要去拿茶壶,却不知如何的,袖口不谨慎挂到了方才被太后把玩的空茶盏,那茶盏在桌边一晃,苏玉因为跪着,完整来不及伸手去接,却从本身的角度看到那宫女的手猛地一动,却又被生生压抑住,终究茶盏“啪”地一声摔碎到了地上。
明白太后让步的是苏逍与苏逸二人的婚事,苏玉这才缓缓站起。
如果不是本身,那会是谁?
“乖,不哭。”太后用与方才截然分歧的和顺腔调哄着小天子,荏弱无骨的手指悄悄擦去小天子眼角挂着的泪珠,“显儿不哭。”
太后冷冷看了苏玉一眼,不等苏玉再说话,便抱着怀中小天子向殿门外走去。
“奴婢该死!”宫女声音颤抖地跪到苏玉中间,“请太后饶命。”
太后一眼便看出苏玉心中所想,将手中不竭摩挲的茶盏放下,转而附上了她的手,柔声道:“哀家的话向来讲到做到,你且放心。何况苏逸的年纪也不小,是该考虑结婚之事了。”说到这里,太后做出一个俄然想起甚么的神采,笑道,“瞧哀家这记性,苏逸顶上另有一个大哥呢,传闻昨日苏逍也被封为了凌安四公子之一,不知他成心中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