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看她不为所动,在内心考虑了一番,开口道,“丙方境内有很多赭土矿石,且有两个羊场,半数都是绵羊,丙侯迩来不如何循分,和崇国争地,领兵踏平它是迟早的事,丙方就在年方中间,棠梨你若承诺试一试,介时我便把矿山和羊场给你。”
散宜生是西伯昌手底下十能人之一,有奇谋,杀了散宜生,能够折损西伯昌一条臂膀,但本身的名声和胸怀也没了,今后谁还肯来投奔他。
甘棠被逗乐了,朝看着这边一脸纠结的羊羚道,“羊羚,你们族里有没有绵羊,多未几,毛密丰富的那种。”
殷受看甘棠肆无顾忌地在他面前伸懒腰,表情更好,忍不住笑道,“棠梨,将来我们生的孩子,定然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崇侯虎对商王室忠心耿耿,崇明虽是对她有些好感, 两人亦是老友,但让他在她和殷受两人中间选一个,崇明必然是挑选殷受无疑。
殷受也不跟她废话,垂了眼睑当真专注地吹了起来。
“本来是圣女帮的忙。”羊羚即吃惊又欣喜,忙恭恭敬敬行了一次大礼,目光中带着些敬意和感激,“当年父王只说有神明的旨意来临,朱紫互助,本来是圣女……”
殷受见甘棠走神,心中有些欢乐,也不扰她,在中间看着她等她回神,只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高,心说她要这么看上他,也不错,起码今后再不会记得甚么馥虞了,他今后得了空,便常常给她吹乐听。
甘棠听完,抚掌赞了两句,内心真是半点波澜也无,微子启想从这些事上做文章,是打错算盘了。
甘玉就不一样了,见甘棠眼下有了青痕,狠狠瞪了殷受一眼,目带警告。
甘棠内心想乐,本是想点头,想了想便眨了眨眼害羞带怯地看了看殷受,见他眼里公然有狂喜之色,绷不住笑出了声,“殷受啊殷受,刚跟你说了是白搭力量,你不信,这类事你还当真,你真是……笑死我了。”
嘿,多了一方,便多了无数的子民和财产,甘棠也很欢畅,感觉殷受此人不成信,便取了笔来,缓慢地写了一张盟约,“阿受,我们逛逛法度。”
甘棠点头,温声道,“举手之劳,利人利己。”
甘棠心脏狠狠一动,看向案几上的酒坛子,目光挣扎。
感慨两句便也罢了,连通到崇国也没甚么,且他是拿人力物力来换,公允买卖,甘棠想了想便承诺了,“成交。”
殷受目光落在舆图上, 沉吟道, “借你四千兵丁, 每年再补给你两千奴人羌人,棠梨你可否将沟渠一向修往崇国,打通漳水与石河?”
甘棠和他了解多年,还是常常为他这一幅皮相走神,只不知他平常是如何练习的,本来婉转委宛、清爽动听的梨花落,硬是给他吹了一股长河夕照,大漠孤烟的冷落广袤,待到音高处,又如铁骑绕城侄旗号猎动,美满是别的一番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