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乃圣明之君，胸怀宽广，不管是谁，只如果诚恳改过，弃恶从善，畴昔的事都能够既往不咎。”

郑众砸着小酒，冲他笑道：“不是背弃窦氏，而是弃暗投明。”

王龙装傻，将酒杯重重地往案上一扣，“甚么皇权与外戚之争？本官不知郑常侍在说些甚么。明天这酒不喝也罢!”

郑众向门外走去，王龙仓猝喊道：“郑常侍，请留步。”几步上前将郑众拉回到席上，“愿听详解。”

王龙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甚么意义？谁要取我命？是陛下还是……”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郑众饮毕，放下酒杯道：“拯救之恩岂能忘？我明天来，一是感激大人的拯救之恩，二是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跟大人说说，不知大人愿不肯听。”

王龙暗惊，强颜笑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脱手？”

郑众觑着王龙的神采，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心中窃喜。

刘肇这才将他扶起，“朕信赖你。你顿时解缆去西羌，压服窦宪回京接管封王大典，如果办成了这件事，就是大功一件，不但前罪俱免，朕还要夸奖你，如果你不知改过，朕定会灭你九族。就算你不爱惜你的家人，窦宪也不会再信赖你，你独一的结果只要死路一条。你听明白了吗？”

王龙嘲笑道：“别说本官与窦氏并无干系，即便有干系，现在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郑众夷然一笑，“大人可知七王之乱？当年吴王鼻苦心运营三十余年，结合六大藩王，拥众五十余万背叛朝廷，权势之雄，远远超越了当今窦氏，可景帝振臂一挥，五十万雄师倾刻间就土崩崩溃了。所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天下成败取决于民气向背，而非气力强弱。何况窦氏的亲信当中，并非大家像王大人一样执迷不悟，任大人就颇识时务……”

郑众俄然哈哈笑起来，笑的王龙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陛下宅心仁厚，不忍以刀剑相加，想等他们本身觉悟，迷途知返。”

郑众见机会成熟，动情说道：“王大人，您对老奴的拯救之恩，老奴没齿难忘。以是，明天老奴来也是想救王大人一命？”

厥后郑众升做中常侍后，也曾劈面感激过王龙，派人送去过谢礼。

王龙哂笑道：“这如何能够呢？任尚乃是窦氏的亲信死党，陛下岂能等闲饶他？”

“臣领旨谢恩……”

“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呢？乐恢、郅寿、韩棱是如何死的？迷唐反汉是如何回事？是谁诡计行刺陛下，嫁祸于迷唐？窦宪借口羌乱未平，方命不回，暗中却与迷唐勾搭，意欲何为？……窦氏自发得很高超，实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掌控当中。”

此事已经畴昔那么多年，现在再提起，郑众还是颇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