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凌毓立在舟头，感慨一声，随后对李长安道：“处所到了。”

凌毓承认点了点头，神采庞大地看着李长安道：“此卦六爻全阳，又是大吉之意，看来此行……你说不准真有能够成为道种。”

李长安问：“此卦何解？”

梢公仿佛没想到那人身材如此沉重，一时候没反应过来，仓猝用桨击岸，嗵的一声，木板颤抖，那六枚铜钱被震得翻了个个，由“大通元宝”四字齐齐变成刻着刀耕火种的背面朝上。

待日出东方，朝霞漫天，李长安眼中终究耸现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落于湖岛当中，此山之大一眼无边，火线下岸处舟船并行如织，修行人与武者熙熙攘攘如同蚂蚁。

凌毓谨慎拾起那六枚铜钱道：“你晓得甚么，这六枚铜钱乃是师尊往年游历诸地大通钱庄千辛万苦网罗来的大通母财，大通钱庄背后权势奥秘，遍及东荒，钱庄中铜钱就是以此母财为模所铸，每一枚母财都染尽人道气味，由至繁而生至简，无需炼制便是上等法器。”

路边行人纷繁，二人在角落中卜卦倒也没有吸引特别的目光。

二人正说着，中间一艘木舟载上一名皮肤泛着金属光芒的魁巨大汉，蓦地吃水一沉。

凌毓站稳脚根，缓了好一会才擦去鼻血，衰弱道：“不算了，不算了，算不出来。”

这类法器因为未经炼制，反而比报酬祭炼的更加奥妙，李长安曾在青牢山中炼制的十八枚阴煞虎爪若与这六枚铜钱放在一起，便会相形见绌。

“九三，君子整天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凌毓道：“也对，是我着相了，虽成事在天，但谋事还是在人。”

顿了顿，他看着那六枚铜钱，神采不安，本来出了乾卦也就罢了，但这乾卦反转为坤卦倒是骇民气神，那梢公以桨击岸看似不测，又何尝不是天数，乾为天，坤为地，眼下这乾卦反转为坤卦，他不由神采发白道：“翻天、覆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翻天覆地。”

凌毓摆摆手，深深呼吸，原地站了一会，才说：“无碍，不算重伤，调息半晌便好。”

李长安皱眉，“这莫非是大凶之卦？”

李长安笑了笑道：“卦虽好，能拯救的还是本身。”

此时天气尚早，李长安也不暴躁，悄悄等候。潮流安静，过路修行人与武者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温馨，只能听到不断于耳的脚步声、摇橹声、水声。

凌毓面色一变，呆若木鸡，口中喃喃道：“坤卦。”

李长安点头道：“既然好了那便走吧。”

他蹲身谨慎拾回六枚铜钱，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瓷小瓶拔开红绸塞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紫色丹丸吞服后，便原地打坐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