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坠落。

杨殿神情板滞。

看了看李长安身边飞舞的道文，他恨不得将它们扒拉下来放到本身身边，又看了看那安静若死水的海面，他仿佛懂了些甚么。

墨莲飞出，倏尔变大，由含苞瞬息绽放，朝气勃发，但邻近姒飞臣时，便枯萎干枯，浓烈到化不开的暮气涌动着。

李长安摸了摸她的头，张了张嘴，又顿了一会，说道：“不哭了。”

李长安的身影如被甚么东西托举着普通，从水面上现身，墨色海水从他被浸湿的发际流泻而下，划过脸庞，衣物，涓滴不沾。

孺子摇了摇脑袋，云庭真人手忽而顿了顿。

他将苍龙七宿的朝气与白虎七宿的杀伐以白忘机曾展露的四式当中的真假转换为媒，融会为一。

………………

但刚识字的孩童若能写出贤人之言，就算是临摹，就算只具其形而无其意，也足以轰动世人。

“我替真人择出弱者，真人又怎会降罪于我。”

道海对岸，温和而随便的笔触勾画着一片青山。

头一瞥，见到姒飞臣三人默不出声拜别，李长安眼神一冷，屈指弹出一枚墨莲。

李长安拔刀的同时，又打出一朵墨莲，嘲笑一声：“胜者上，败者退，这就是择道种。”

“走！”姒飞臣低喝一声，便让杨殿与韩先随他拜别。

……………………

如滚油中落入一滴冰水，姒飞臣身周道文轰然沸腾！

生与死的转换非常天然，分歧于剑砍斧劈，这才是没法抵挡的杀机。

哗啦――

他没看四周的人，抬起指尖，一朵径长一寸的黑莲绽放然后干枯。

山颠松树下，云庭真人与孺子盘坐着，如同一高一矮两块石头。

岸边，世人齐齐看着这一幕。

被那柔嫩的身材贴着，李长安低头只能瞥见她乌黑的青丝，鼻尖嗅到一缕暗香，心中并无旖旎之念。

李长安已入水半刻钟，这水面动静一向未曾停歇，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云庭真人微微一笑，抬手抚过孺子头顶：“不错，童儿会活力了，四百年来，七情当中你已习得喜与怒，若七情俱全就是你得道之时。”

孺子道：“他们都不及真人您的万一。”

紧接着就被越小玉抱住了。

李长安落地之时，身边两万枚道文环抱，他神采另有些浮泛。

轰！

越小玉借他肩膀擦了擦眼睛，抽泣道：“你，你逞甚么能，我，我我，我还觉得……”

以他的秘闻尝试去推演神通，无异于刚识字的孩童企图提笔写下贤人之言，当真是不自量力。

因为耗神过分，一时候认识都有些没法凝集，脑海中仍然充满着纷杂的词句。

墨莲消逝，但姒飞臣身周道文也随之消逝了数千！

水面翻涌着凸起，如惊醒了长眠已久的巨鲸，在不成见的水面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