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喝一声，浑身玄黄之气一闪而逝，叮铛几声，数把兵刃或刺或斩，却被他身材弹开，又要发力踏穿船底出逃，天灵盖却一片冰冷，他偏头一躲，被一烟斗敲在耳后，顿时头昏脑胀。

“不说没我脱手的份么？”顾和顺笑了笑，也紧跟厥后。

他是练髓境武者，这老头技艺竟不在他之下！

心中豁然开畅，但周尊戌心中不安。

洞中暗潮涌出，是死水。

“滚蛋，还没你脱手的份。”曹八爷骂了一声，身形向后一闪，躲开陈庆空劈来的一剑。

“肏！老子的船！”曹八爷骂了一声，紧跟着跃了下去，口中喊道：“还不快帮手！”

“卑贱是长化坊埠头的行老，这船货本商定好七日内送到安山郡去，若担搁了本日……”曹八爷喊着，拿脱手中通行文书。

“你甚么意义，我就甚么意义。”曹八爷啐了一声：“呸，装怂真是腻歪。”

船行渐近，数艘战船在曹八爷面前逐步放大，城墙的暗影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更让民气寒的是那一排排弩手，曹八爷硬着头皮命顾和顺传令持续摇橹。

被那锋利的目光冷冷看着，曹八爷转头不敢多问。

陈庆空心中已存死志，此次没借机出城，待在昆南城内迟早会被靖道司找到，但他须得留下来以防万一。

邻近城墙处，梳月湖下十丈处，暗无天日。

此处湖深逾九丈，不成见底，一段长二里半的城墙横亘湖中，巍然不动，传闻是二十位元始境联手以道法生生排开湖水才建起。

本来那暗影不过随水而动的水草罢了。

陈庆空看都不看曹八爷一眼，垂下视线，粉饰杀气。

这行老过会就要成为死人，却一心想着银钱，好笑。

“速速退去，不然格杀勿论！”那战船上说话的参将却看都不看文书一眼，冷喝打断，封城禁令下得仓促，还是偶尔会有不甘心的货船来此欲要出城，此前他已赶走数艘。

那曹八爷说的果然是实话，此处有暗河能够通向城外，可惜这世上说实话的人常常没好了局，周尊戌暗自想道。

城墙中开的一道宽二十丈的城洞，便可通往浮沧江，被重兵扼守。

“那三位也该下去了。”曹八爷低声说着，偷偷往船舱里瞧一眼，只见那三位金主不见了两个，却另有一个抱剑看着他。

城垣之上，弓弩兵数千，黑压压一片，让人望之生畏。

水中没法开口，与霍玉棠对视一眼，周尊戌扒开水草，见到一处隐蔽的石洞，通向下方，幽深非常，能容二人进入。

“恕小人无知，这就走，这就走。”曹八爷一抖，赶紧收起文书，命令桨手掉转船头。

暗河并不长，但逼仄、压抑，幸亏过了三百丈间隔，二人得以出了暗河。

对霍玉堂点点头，将明珠挂在颈前，周尊戌抢先进入石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