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了这么久？”

祁霖玉倒是真的很忙，四国一百七十七家商号，四十九家票号，还要兼顾着镖局和漕司，实在每年他也没有忙成如许，这些事都是孟益做的，他只意味性的翻一翻最后的总数，可孟益这小子腊月初接到媳妇儿的手札，说是有了身孕，就撂下一大摊子事儿奔媳妇去了。

沈雀欢说“好。”，眼睛却依依不舍的沾在屏风上，白前摇着头，等她眼睛收回来了，又被墙上挂的，桌上摆的，百宝阁上放的东西给吸引了。

这么简朴？沈雀欢不信赖，但祁霖玉顿时算盘帐本的忙了起来，再没理睬她。

过了十五，祁霖玉还要替荣王四周拜年，邯州、巾州、衜州走上一趟顿时就到年关，另有那些文人骚客的宴请，想想都能把头给想裂。

以春进屋后第一眼就瞧见了沈雀欢，像是吓了一跳似的，不过她顿时就缓过劲儿来，走到祁霖玉面前禀道：“王爷，老王爷那头派人来传话，说是留了长儒先生在他那用饭，让您这边不消筹办了。”

祁霖玉坐在血红色狐皮座榻上，穿戴一件海棠紫袍服，桌角堆着一大摞帐本，瞧见俩人后，用羊毫末端不耐烦的敲了敲手边的茶碗，意义再明白不过。

祁霖玉收回冷眸，扔给她一句：“长儒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你就在这儿呆着吧，只要别吵到我，做甚么都行。”

她正蹙眉计算，冷不防被祁霖玉捕获到了神采，只见他停下笔冷着脸，凉凉的问：“不乐意？”

以春眸子子都要掉出来了，心想，此人是谁啊，竟敢如此鄙视王爷？

祁霖玉头也不抬的问：“你不消照顾偏殿吗？”

“不不不不……”沈雀欢暴露了一个极其识时务的神采，“您帮了我这么多，我为您分担效力是应当的……”

等白前带着沈雀欢穿过正殿大堂，推开偏厅屋门的时候，祁霖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白前笑着说：“这是我们朋来总号的账房伴计，三四天没合眼了，年底的当口都是如许的景象。”

白前仓猝跑畴昔，在一尊雕花镂空炭架上拿起茶壶，为主子的茶碗里添了水。

一个令媛大蜜斯，连大氅都不穿就出来了，她就真的不怕冷吗？

祁霖玉好似很忙的模样，头也不抬的道：“甫占不在，你给我守两天门儿吧。”

偏殿里支了一张巨大的回形桌，桌子里内里劈面坐着五六十号人，这些人大多数都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另有四五个丫环在烧醒神草，她闻到的那股味儿就是这草烧出来的。

“啊？”白前额头上冒出汗来，想要走，却又不肯定的问了句：“小的叫以春出去服侍？”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正殿走，绣着十色锦鸟朝凤图的门帘子被两个一模一样的丫环掀了起来，一张满绣山川屏风呈现在沈雀欢面前，沈雀欢两条腿立即钉住了似的，这屏风上的绣线是实实在在的金丝银线，镶嵌屏风的架子都是青玉打造的，这三丈高五丈长的大屏风，的确就是一座巍峨的大金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