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晚被他问得微微一怔，想说当然是为了活命，不过又感觉后者仿佛也是她的心愿之一。她毕竟不想薛淮那样的人，成为她这辈子独一的夫君，若真那样，假的也成了真。

他却笑得更加随便：“如何，难不成你也感觉我是他赵家的喽啰？”

陆绥卿却一脸无所害怕，“如何，薛家满门几十口还不敷你复仇的，还真想弑君？”

“除非你筹算食言，不送我分开上京。”末端，她又补了一句，并且一脸切磋地看着他。

陆绥卿的思路仿佛并没有跟着她的打算走，仍沉浸在先前的题目里：“你这么想分开上京，到底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嫁人？”

两人异口同声。

姜念晚低头扫了眼失实不太称身的衣裳，不解道：“我也只是穿这一次，今后又没甚么机遇再穿它……”说着说着，她本身就生出了猜想，豁然昂首，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绥卿：“你是想让我……”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难堪：“但是你的寝间离着我的牢房不止百步，你若上朝或是面圣，离我也只会更远……”

姜念晚扭过甚去，不再看他，声线里却透着不满：“总不能一向如许下去，将来你我还如何各自嫁娶？”

就在姜念晚觉得他这个陛下的亲信，筹算为主子摆脱之际，陆绥卿却转头笑看着她：“我们这个圣上，顶多只是个昏君，远算不得暴君。”

禁苑等闲是进不来的，可陆绥卿进入时那些禁卫却未敢禁止，乃至未要求他出示任何凭据。仅凭这一点，姜念晚便懂了他在贤人身边的位置。

他走在前面，随口提起当年的旧事：“魏将军出事之时，我虽还不在圣上身边，但对于当时产生的事情厥后也有所体味。这世上很多人，包含你，定然都以为是圣上顾忌魏将军功高盖主，成心放纵了这场构陷，实在不然。”

姜念晚微怔：“陆绥卿，你让一个死囚跟着你狐假虎威在宫中四周行走？莫非你忘了我曾经做过的事，我是为甚么被关出去的？我但是企图毒害过圣上！”

陆绥卿揣摩了揣摩，当真道：“我是苛吏，你是死囚，即便没有此事，这辈子也多数不会与人结婚。”

“那得看你我体内蛊虫的定见。”陆绥卿在前面走着，头也未回地答道。

“你……你竟然敢如许说他？”姜念晚略惊奇地看着他。

他们来到一处开阔地界，背对背而立，各自向前行进，一步一步都在口中悄悄数着。数到第五十步时，姜念晚发觉体内蛊虫的非常，抬手捂住心口转过了身。

“孀妇？”听到这两个字，陆绥卿有些气笑：“当初进薛家的门你不过是为了复仇的权宜之计，连名字都不是真的，婚事又怎能作数？”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间隔不能超越百步。”陆绥卿边往她这边走来，边总结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