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晚竟未曾传闻，大梁宫里有这么一名年纪悄悄，便身居要职的青年才俊。

薛贵妃的眼底一样掠过冷傲之色，很有几分不测：“还当我那弟弟只喜好些夭夭调调，不想竟是本宫小瞧了他的眼界。”

虽不知她想做甚么，薛贵妃却饶有兴趣地跟着她来到窗边，照她所说悄悄摆动起手臂。

薛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念晚：“你是说，本宫戴着这只玉镯，也可如香妃那般引来百蝶伴舞？”

雨水打湿了他锋利的眉骨，有青山染雨般的缥缈。一双狭长的黑眸静水流深，泛着泠泠光彩。他似笑非笑，唇角自有一股风骚意态，是再精美的笔触也难形貌的洒逸。

贵妃赶紧带着娘家人施礼，圣上亲身将她搀扶起来。薛贵妃诧异地发明，圣上落于本身身上的目光，竟比十八岁那年初蒙圣宠时还要炙烈。

可姜念晚不属于任何一类，恰好又每一样都占着，就像那二乔亦或十八学士，自有纷繁庞大之美。

场面一度堕入难堪，姜念晚却适时道：“难怪都说灵石认主，看来娘娘与这只玉镯有缘～”

游移了斯须，姜念晚还是顺服地跪了下去，此时已有轻飘飘的雨雾扑在额面上，带来一阵沁凉。

或明艳的，或清冷的，或娴雅的，或甜美的……

“这玉镯竟可引蝶？”

此时天光已大绽，万丈金芒将歇山顶的黄琉璃瓦映得粲然夺目。姜念晚跟着姑姑和小章氏进了薛贵妃的寝宫。

果然是云鬓绮貌，肤若凝脂。便说是双十韶华，打眼之下也并无不当。

见状，小章氏应景见机，忙带着姜念晚施礼退下，提早出了宫。

隔着帘幕行过礼，姑姑便引着小章氏先往里去。母女二人说了些梯己话后，小章氏才对着帘外的姜念晚道：“你也出去吧。”

她怔了一瞬，才道：“方才一时不慎，多谢大人！”

姜念晚笑着点头，娓娓道来：“据传前朝有位香妃娘娘，深得圣宠，听闻便是因着身上有奇香，起舞时可引得百蝶伴舞，蔚为壮观。”

这是小章氏三个月前就找巧匠打制的一套碧玉头面，见薛贵妃爱不释手地把玩，她内心欢乐，可当薛贵妃放下一支玉簪，拿起只碧玉镯子时，小章氏却倏忽愣住了。

目线往上抬，她便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正行经此处的圣上，远远瞧见这一幕不由立足，恐怕滋扰了她们，便站在角落里待至一曲舞毕，才敢上前。

一股淡淡的花香自腕间弥散开来，不一时，竟引来一只胡蝶驻停在薛贵妃的手上。

脚下是白玉铺就，头顶是红木拱梁，面前水晶珠帘如瀑普通逶迤倾泻，入目气象怎一个奢字了得。

姜念晚感遭到那恍若利箭般的眼风，却故作不察地持续向薛贵妃揭示这镯子的妙处：“劳烦娘娘移步窗前，将手探至窗外。”

“本日是娘娘的寿辰，念晚愿娘娘红颜永驻，福寿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