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永将林岚推至中间主位，说道：“我说一句，你就跟一句，有甚么难的。”

呼延珺挪过烛台，帮着杨信永将一把香点着了。杨信永眯着眼，见香都燃了，手一甩，将明火甩灭，将香分给林岚两人。

三人再拜。

杨信永看着台上已经“交火”的“阮慈文”和“拓跋弘”，眯缝着眼，呢喃自语道：“看模样是不会来了。”他脸上尽显沧桑，大起大落，一瞬之间，貌似背景没了，他仿佛甚么都不是了。

“阿岚、阿珺，你们跟我过来。”

杨信永两只恶鬼眼一瞪，喝道：“你是师父我是师父！”

“啊甚么啊，叫你领头，又不是让你上刀山。”

竹板这么一打。

“是。”

“呵，以往都是十五柱，本日添了小我丁，却多点了六柱。”杨信永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自嘲的意味。为人师，最对劲的三个门徒叛变，反倒是新收的门徒和最看不上眼的呼延珺，两人忠心耿耿地在他身边，真是民气叵测。

曲终将落，这一脱漆的梆子，是否还能敲出当年的老腔？

杨信永双手交叉着，抬眼笑道：“摆渡阿三早就奉告我了。再毒手，能有东风渡的骚人毒手？明知要走货，现在这个点不来的，已经是决计要与我杨某恩断义绝了。”他的眼神有些狠戾。

“没看错，没看错啊。”杨信永笑叹了两声。

“好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你和老四从后边的暗门拜别吧。明日这趟走货，不消你们帮手。”

最底下的箱子被翻开。白花花的银子就如许码放在此中。杨信永抿了抿嘴，说道：“本来想着哪一天金盆洗手了，选个合山合水的好处所，把本身埋了，修墓修得要气度。活着的时候活得像条狗，死的时候总得风风景光的。”

杨信永眼神一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师父老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善始善终就是个笑话，出来混，老是要还的。”

他又拿过一个小匣子，说道：“这里是账面上的来往，当中触及到的人，你都记着了，此后道上会有效。”

林岚转过身，两手握香。

林岚不说话，就凭面前这个老鬼对于云小凡以及他手臂上留下的烙印，他也不会答应这个老鬼能够安享暮年。

盐枭杨信永平生起起落落，早已经是两淮盐道上的私盐霸主。但是江湖毕竟是江湖，等不得风雅之堂不说，还要办事于朝堂。他杨信永能够在两淮如鱼得水，背后的大人物才是推手。

“阿岚拜见师父。”

林岚明白，这是一趟灭亡之车。

“师父，我资格尚浅，还是让呼延师兄来吧。”

“二拜公明，财路广进。”

“一拜关公，忠义为先。”林岚跟着说道。

“三拜吕祖，四海通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