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提及来,”薛王氏来了兴趣,“你哥哥又鼓捣出甚么好东西了?”
“宾至如归,这一句话,说的简朴,做的难,我这年纪大了,想不出甚么时鲜的体例,你们年青人脑袋灵光,还是要你来想的,我在边上想一想有甚么漏处就好了。”
“这些东西可够了?”薛王氏问道,“别太吝啬了。”
“我的儿,你也是晓得这宴客用饭的难处的,”薛王氏叹道,“昔日你老子在的时候,如果平常的客人也就罢了,可那些要紧的客人,如果要接待好,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儿,要先探听着他们忌口甚么,甚么不吃,喜好吃甚么,这都是有讲究的,昔日姑苏知府路过此地,传闻他不吃牛羊肉,凡是四只脚的都不吃,我们金陵民风,无羊不成宴,说不得要一一改了过来,所幸我们家的鸭子好,用惠泉水和太雕做了八宝鸭子,再把时鲜的刀鱼鲥鱼拿上来,这才算没失了礼数。”
这一副刺绣后,又有无数图案,此中有一副白素贞许仙一起游湖之图,这一边看去,那气候极好,西湖风平浪静,雨伞也是合着的,再朝着一边看去,阴云密布,许仙就把雨伞给撑开了,西湖波澜模糊,就要起波浪了。
“大爷前些日子叮咛我做的东西我已经得了,”梅姨娘把一匹玄缎拿了出来,“请大爷瞧一瞧,我也就只能是如此做了,再能也是不敷了。”
幸亏这个时候薛王氏和薛宝钗有端庄事儿要谈,故此倒也没有发明杨枝的环境有些不对。
薛蟠说的“慧绣”,乃是金陵省姑苏昔日的一名女子,名唤慧娘。因他亦是书香宦门之家,他原精于书画,不过偶尔绣一两件针线作耍,并非市卖之物。凡这屏上所绣之花草,皆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草,故其格局配色皆从雅,本来非一味浓艳匠工可比。每一枝花侧皆用前人题此花之旧句,或诗词歌赋不一,皆用黑绒绣出草字来,且笔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亦不比市绣笔迹板强可爱。他不仗此技赢利,以是天下虽知,得者甚少,凡世宦繁华之家,无此物者甚多,当今便称为“慧绣”。
“既然是要接待他们,也不能用太俗的东西,家里头的点心,夙来是不差的,也不消特地叮咛,只是要他们再谨慎做出来就是,桑葚固然过了时节,不过我们家的桑葚糕也是极好,想必别家是没有的。”
“那边不敷,”薛宝钗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外洋的,现在怕是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