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贾赦面前的南安老王爷瞧见了迎春,指着贾赦的鼻子嘲笑,“还说本王冤枉你,瞧瞧,你不但带了小妾来,还带了女儿来,是要在我这西山享了鱼水之欢,又要享用嫡亲之乐?”
可儿身边还放着一堆开米大花朵的桂花枝条,她这短短十几年,碰到的最凶悍的人,也不过就是周瑞家的一流,现在跪在刀口舔血的南安老王爷面前,颤抖着说不出话,好半天嗫嚅道:“奴婢瞧着中秋了,想着虽不能回家,也该、也该……”
迎春才不管甚么家丑不成传扬,说道:“我没掉井里,是叫二太太院子里的婆子拐出来了,若不是赶上了朱紫,早被发卖掉了。”
贾赦没听出言外之意,捋着髯毛,赞美地望着贾琏,“更加地会办事了。”略顿了顿,又问,“刚才的马球打得如何样?”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没闻声我们来时,老王爷拿着球杖指着老爷骂他窝囊废吗?这边比我们老爷身份高的多的是,趁早把你身上的傲气收起来吧。”迎春说着话,就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衣裳,要去沐浴。
“王爷——”迎春才走上红台子跪着,冯唐就带了冯紫英仓促地跑来,走下台子,替贾赦讨情,“老王爷,人是末将带出去的,因为贾恩侯家里出了要紧的事,不得已,贾恩侯才留了她们在西山。”瞥了贾赦一眼,眼皮子一跳,贾赦竟然留了女儿、丫头在虎帐大半个月,也没跟南安老王爷提起。
为了两三百万,别说上赶着凑趣贾敏,就算是对贾敏三跪九叩,贾赦、贾琏也在所不吝。
这红台下下,因今儿其中秋,大多数将士回了家,就只会聚了约莫八百人。
南安老王爷嘴微微张了一下,也被迎春这一下整懵了。
只听屋子外可儿嗳了一声,“琏二爷,这是女人的甘蔗汁”,话音落下,就见贾琏满脸绯色,眉飞色舞地跨步出去。
“再来!”被摔懵了的小公子先回过神来,推开迎春站了起来,摸了两下箭袖,有模有样地摆起架式,冲着迎春撞过。
迎春、贾琏瞧贾赦累得眼皮子直打斗,忙见机地不再诘问,走出这边,到了一棵没有蔓枝的杨树下,贾琏问起家里的事,迎春就把贾母拆了兽头大门、荣禧堂的话说了,说话时,心想这下子林黛玉进贾府不消考虑走大门还是走角门了,不管贾政那还是贾赦这,都只要一道门。
“你是……贾家的二女人?”一是尊卑有别,一是嫡庶有别,南安王府的小郡主盯着迎春看了好久,才认出她来,忙躲到南安老王爷背后,叫道:“见鬼了见鬼了!你不是掉进井里淹死了吗?如何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