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作为大管家,他也没少测度贾珍的心机,晓得贾珍不把贾蓉特别放在心上,因而赖升言行不免带出了几分不恭敬贾蓉的意义。
下午,无忧坐在书房听得小厮禀报,点了点头,便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通风报信儿的小厮。
宁府的大管家赖升向来尽管阿谀贾珍,却不误他暗中跟兄弟子侄一起中饱私囊……他们一家子贪墨的但是宁府的家业田产,作为将来要袭爵的嫡宗子贾蓉能看的过忍得下,才是咄咄怪事。
思及此处,无忧缓缓收回击,“你没发热。”扭头对边上站着的清俊小厮道,“去请大夫来,给哥儿瞧瞧,开点安神汤,让他好生歇几天。”
无忧也不瞧他,只轻声道,“连蔷哥儿都得管荣府大管家叫‘赖爷爷’,我不见怪你。”
赖升顿觉颓废,“你且说实话,这回你收了多少?”
贾蓉神采微动,他嗫嚅半天赋低声道,“老爷也要保重身子。”
无忧便点头道:“你先养好精力。”
是以赖升这个“二主子”委实留不得。幸亏贾珍在府中积威甚重,赖升想鱼死网破也是不能。
贾蓉不掩绝望之色,但在父亲多年声望恐吓之下,他性子也是绵软惯了的。转念一想,本日他老子跟他还是好声好气的说话,更没少了体贴,他也就没话说了。
不说凭无忧的性子,容不下这等面善心苦又心狠胆小的蛀虫,只说以宁府现在的局面,正该清算好家底,趁着元春封妃的时候,好生在圣上面前讨个实缺。
就在那小厮已然跪了小半个时候,无忧筹算叫他起家的时候,门外小厮进门先规端方矩施礼,乃至不敢偷瞄他那跪地不起的火伴,得了无忧的答应才敢出声,“老爷,太太打发银蝶来请老爷说话。”
不过传闻本身的大丫头银蝶与赖升之子有首尾,尤氏也是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只是此时她能使唤的下人也没几个,银蝶真是不得不保……
管不住~下~身,也管不住下人……无忧又不是贾珍,但为了沉痾的母亲,这个黑锅也是不得不背。
他倒不担忧在便宜儿子这儿洗白,毕竟贾蓉年纪小又傻白甜,相称好哄,真正头疼的是如何抹平圣上那儿的糟糕印象——秦可卿的出身,就像是悬顶之剑,若无充足功劳职位做底,圣上一旦发作,踏实的宁府式微无疑。
三道心境,就此循环……无忧俄然面前一黑,他恍然了悟:这金手指也不能无穷探查。
至于在房中等老爷到来的尤氏,也非常不平静:她无所出,家世也不值得一提,但她却比处境相仿的荣府邢夫人说话更有分量,因为宁府大管家对她未曾阳奉阴违。
不过贾蓉给无忧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鲜艳窈窕……总之就是娘兮兮的,不像个端庄男人。芥蒂要渐渐医治,但表面改起来,见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