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最后没白访问他,陈也俊是拿了山东总督的手札来的:“鲁省除了蝗灾,流贼也非常严峻,我江苏盐运是年年都要到山东的,不堪其扰,是以山东的制台但愿同心合力,共抗贼人。”
陈也俊此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座师年纪虽轻,但目光之长远、行事之纯熟、心机之深沉,实在是他平生仅见,并且仿佛还熟谙黑道的人。他接了任务毕恭毕敬地告别以后,秦可卿也从幕后出来,她很喜好周兴这类成熟和给她带来的安然感。
“那是因为你看得不透辟,第一,匪患生生不息,乃是民无安饱而至也,第二,派江南与山东的兵力围歼,一是华侈多量行军口粮冬衣,二则,有没有功绩还难说,目今吏治废弛,军纪也如此,就是有了功绩,朝廷还不得破钞大笔犒劳用度?赋税何来?取之于民,如此几次,受害者又是布衣,布衣不得安饱,又有匪患……你看,这是何必来?”周兴感喟道。
“韩臬台承诺她办案,却以她的身材为前提,身为江苏最高司法部分,知法犯法,监守自盗,你老晓得是甚么罪名吗……噢,你应当比我熟谙,你一个掌管刑名的,莫非还不懂律法吗?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也有点你情我愿,我已经打发了她银两,在城内安设好了。”周兴仰天长叹,这一手威胁利诱的确手到擒来,玩得炉火纯青。
陈也俊听了感觉大有事理,不由佩服之至:“那教员觉得该以何计破之?门生必将竭尽尽力与鲁省的人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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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上天威难测,鄙人则乌烟瘴气,夫君能够做达到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已是不凡了。我倒是想起阿谁时候跟在我身边的你,如果将来还能如此,那该多好。”秦可卿说着便嫣然一笑,她一颦一笑都极其勾人,看得周兴内心炽热不已。
“招安,招安是最好的……”周兴想了想,便写了手札叫柳湘莲暗中联络李四娘,看看她认不熟谙道上的人,等柳湘莲走了,又道:“我有一个完美的打算,把漕运与山东的匪患招安,将功赎罪,按守备、千总、把总体例,卖力粮道、漕运的安然,他们本来就是贼人,还会怕别的贼人么?二来,漕运、盐运、粮道也不消整天提心吊胆,三来,我这个政策一传开,投奔者会更多。四来,他们处理了温饱,而我们,也有了功绩。”
周兴也不例外,他所能做的,就是风雅向上毫不能出漏子,小方向天然兼顾乏术了,毕竟这但是三个省啊。此中最为首要的就是漕运、江西粮储道,这方面他唆使了江西巡抚、布政使、漕运总督以及押粮官,这不是小题目,假如粮储道的时候出了岔子,总督都有连带任务,轻则奖惩俸禄,重责升级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