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子真病了,每天要人参吊命呢,虽说琏二爷偶然办事时犒赏我们一点,但每天吃人参,敷裕一点的人家也吃不起啊。不晓得是甚么病,只说腹内绞痛,兴儿偶然也会有,怕是他家家传的!倒霉!恰好他老子不会做人,把他老子娘赶跑了,每天喝酒,爱面子得很!我们都说把一个好儿子给糟蹋了,唉……”庆儿吐了吐舌头。
庆儿领命也去了,巴不得出去偷乐一回。
平儿不由得感同身受,想了想道:“去吧!你快去吧,啊!”
可见是王熙凤逼着平儿做了贾琏通房,一两年才让他们云雨一次,王熙凤另有得谩骂,平儿听也不可,不听也不可,处于贾琏的人渣和王熙凤的霸道之间。一不谨慎,头上那把刀就会掉下来,平儿实乃红楼最薄命的女子。
对于这个题目,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以鬼神之说去了解了。
“好女人,你瞧我三年来可有推托过一次么?若非有事,我断不敢费事你,你若准了,主子每天给你烧香拜佛。”兴儿作揖道,内心恨不得顷刻间飞回家去。
即便“来兴”他也感觉别扭,兴儿也大无可如何了,他回到了荣国府东南角的马棚,第三十九回说“南院马棚走火了”,说的就是这里。
“既是如许,你打几两人参送去,转头跟我领钱。”平儿道。
“这会子又怪我,我能如何样呢?一个是爷,一个是奶奶,我开罪得起?连宝二爷活力也要拿小幺儿出气呢,更何况琏二爷?更何况是我?”兴儿低头道。
他以为平儿是红楼最薄命的女子之一,比林黛玉的处境还要艰巨百倍。
当然,“女人”这个词语很遍及,并不必然就是“准姨娘”,比如有人叫鸳鸯“金女人”,叫林黛玉“林女人”。
来旺,你们听听,清楚是一条狗的名字。
平儿又唤了二门上的庆儿过来问:“他老子真是病了么?如果假的,可不能准。”
兴儿姓周,名叫周兴儿,但是主子的名字主子气够随便改,比方鹦哥改名紫鹃,芸香被袭人改名蕙香,又被贾宝玉改名四儿,珍珠改名袭人,茗烟改名焙茗等等。但是主子气够保存姓氏,比方金钏、玉钏也叫白金钏、白玉钏,莺儿叫黄金莺,袭人叫花袭人等等。
这话不是胡说的,第四十四回:宝玉……忽又思及贾琏惟知淫.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粉,又思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单独一人,供应贾琏佳耦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她竟能全面妥当,今儿还遭苛虐,想来此性命薄,比黛玉犹甚。
兴儿有着宿世的影象,特别是一本通行本的《红楼梦》,几近背了下来。不过宿世他只是一个孤儿,得志而死,不想转世投胎以后,竟然来到了他熟谙的红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