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并贾政两人早就让贾赦叮咛人藏好了,他是府里端庄的主子,年事虽小,又有老铁头一众支撑,下人再是不敢小瞧,后续安排倒也顺利。
来人不过弱冠年纪,面色还好,只是衣冠不大整齐,一到堂下就先跪了:“拜见至公子。”
勋贵世家各有印信,贾赦收到的这封信底下不止有牛家的印信,另有和牛小胖和他之间隐蔽的暗号,是以也不疑虑。信里牛家已联络其他几家,筹算逼近皇宫。读书人时令再高,也就一条命,抗不了多久。怕只怕其他几家想的不止这层。
贾赦还在踌躇如何,贾母穿戴仆妇的衣佩服冲冲的走到大堂,伸手就打了贾赦一巴掌。
黑黢黢的夜,零散的火光一点一点,直至都城亮如白天。贾赦晓得,这只是开端。
说白了幕僚能做的不过供应定见,真正的能做主的还是贾赦。一时候,他踌躇了。
府里防卫有老铁头,并不需求贾赦半吊子批示,老铁头本筹算让他乔装打扮藏起来,他也回绝了。他也不能退,亲兵还好说,家中壮丁若晓得他逃了,只怕都要跑了。现下还不晓得大皇子分了多少兵力围攻贾府,一旦他逃了,靠着几十个亲兵,全部荣国府高低几百口只怕性命堪忧。
“我只知你违逆不孝,竟不知你如此暴虐,竟把我和你远亲的弟弟关在地窖。不幸他受了寒,现在还存亡不知。着人去请卢大夫,竟是等了这会还不来,你是想要他的命吗。”贾母说着,欲要再抬起手,此次她没有得逞,就让老铁头拦了。
贾赦闭上眼挥挥手,亲兵练习有素的把几小我拖了出去。见此景象,先前还暗自悔怨的主子,这会才觉的光荣,真真劫后余生。
贾赦摇点头,不再去想这些,把信递给老铁头,老铁头再传给几位幕僚。
府里能做主的现在也不过贾赦和老铁头两人。熬了一夜,贾赦做主让其他等人都去小歇,可他和老铁头却还不能放松。两人只裹了棉被,窝在荣禧堂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必多礼。”贾赦说着,让人带着少年下去等着,又唤了几位幕僚过来。
话音一落,底下顿时跟炸了锅似地。
逼宫之事不管是哪位皇子做下的,重臣之家首当其冲,如果让这些奴婢走了,到时候逼问出甚么,只怕贾府更加伤害。府里的人数早就用名册点了,仆下的子嗣全都关在了银库密室。防的就是趁火打劫,临时反叛。
几家老亲故交见贾赦来了,快步上前施礼。贾赦翻身上马,从速搀了:“何必如此,快快起来,赦受不得。”
“主子筹算如何。”几人面面相觑,事关贾府存亡,这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贾赦的肩才松了一点,深吸了口气道:“叮咛下去都别追了。”
“部属顿时着人去办。”不等易先生回话,从暗影处窜出一名边幅平常的年青人回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