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甚么。”福伯兜着贾赦给他的奶糖块，腾不脱手来，只能呸了一声，又道：“你别当了大管事就觉的是小我样儿。主子本领才有下人好处，主子胡涂，你这主子也就是兜转的命。至公子脾气也好，向来利利索索，是个顶好的主子。今后他来家玩，可不准慢待分毫，记着了。”

福伯的儿子全管事迷惑道：“阿爹何时同贾家的公子熟悉。”

“好好，承蒙少爷还惦记老奴。”那大爷一个劲点头，又让小子去开了仪门。未几时，史侯的至公子，贾赦的表哥史鐤徐行前来，拉着贾赦的手道：“可算来了。自打接到帖子，老太太昨儿就叮咛厨下预备着八珍汤，这会正眼巴巴盯着外头看呢。”他咳了一声，又接着道：“若不是太太拦着，只怕她都要亲身来接你了。”

贾老太太见爷孙俩聊的努力，看了一下天气，起家去了外间招来丫环道：“老爷下衙就让他过来用饭。”说罢，又去安排爷孙俩爱吃的菜色去了。

祖孙三人吃饱排排瘫在榻上，贾源年纪大了，剔着牙抱怨道：“就不能同你一桌，怨的我吃太快都塞牙缝里了。”

“可不敢劳动外祖母，”贾赦连连摆手，忧心问道：“表哥这是吃的甚么药，竟是如此衰弱。”

系谱这些实在每家高门大户都有，但这么直面说出来又比纸上要立体些。听着俩老细数这些人的干系和老底儿，谁面和心反面，谁谁有遗传病，总之平时一点儿也没听到风声，完整设想不出来。

贾赦可不敢让白叟家发兵动众，从速劝了一回，对峙给大舅母小周氏和两个表兄弟史鼐史鼎道礼，这才依着老太太坐下。

如此贾赦就更迷惑了，他不由问道：“没了好处，这些干系只怕也不踏实。如果权势过大，岂不是有结党营私的怀疑，就不怕旁人在皇上面前参一本。”

“你这是去哪儿了, 天寒地冻还往外跑, 这脚就跟拴不住似地。”贾老太太拿着七色宝石璎珞头也没抬。

贾老太太放下镜子, 抿着嘴暴露个酒窝来, 对着大孙子, 还真怪不美意义的。

“无事，”史鐤不肯在此多谈，拉了他手臂就道：“先上轿罢，老太太只怕等不及要见你了。”

“以是平时该来往还得来往，独木难支。可到了最坏的时候，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你能依仗的还是自个。”贾源决定给大孙子再说几个被出售的，惨绝人寰的实在案例，以免大孙子被老狐狸弄到暗沟里。他一抬手让大孙子加水，筹办好好叨叨这见鬼的朝堂。

这会连贾老太太也放下金饰，挥退丫环给爷孙俩留个空地。

“胡说甚么呢爹，把稳旁人晓得。”全管事怕急了老子不着调，再让人将这些话听去可了不得。

周老太太不安动着身子，一会就往帘子瞧，待帘子掀起，她就笑开了，“我的乖孙，快到姥儿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