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晓得：“说到仰之，本年应是……四十有四？”见章回点头称“是”，脸上描述却稍有异，随即明白，笑道：“是我记差了，本年当是合了暗九，原该要好生筹办一场。你身为人子，合法归去为兄长分担，共贺亲长盛事。”

谢楷传闻，脸上显出些微惊奇。半晌方道：“这是正礼。公然当回的。”又道，“若我未曾记错，怀英是三年前到的明阳书院，从黄先生学习？这些年虽每有常州手札来往，却未见你返家。”话到此处，谢楷住了口，只拿一双眼谛视章回。

章回晓得黄肃只为调侃本身，含笑不接话头。一旁程叶知却正色道：“雁西，休得打趣。怀英此来是为了闲事。你只把我们先头几人合计告之与他。”

程叶知点头道：“无妨。你有何事？”

章回笑道：“若从大姑太太身上论，我是当称教员一声‘伯父’不错。”

章回笑道：“确如启庄所说。但是此中也有些原因。当日来南京，父亲便与黄先生有言在前，必令用心学业，不成以家人用心。故此几年间只偏劳家兄等在长辈跟前尽孝。现在手札来，却公然当详作筹算，速速返回了。”

黄肃大笑：“二十加冠，方为成人。若不为当年忙忙打发你赶考上路，也不予你那表字。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黄肃这才止住笑，道：“也罢。但是非是我们几人合计，是你和周匡明两个一力要如此，宪章、广如也跟着起哄。我倒是不肯附和的。但成与不成，到底要看章仰之与他自家定夺。”说着，又狠狠瞪程叶知、黎敖几眼。

谢楷道：“但是黄先生《十七史疏公理》，才讲了开首两章。”因又道，“你若返家，须得与黄先生奉告才是。”

章回道：“先生夸奖。但是与父亲相去太远，实在不敢比的。”

程叶知笑道：“你便听仰之混说！若早晓得是你，明阳书院哪个不想拢了来？只是你父亲也太谨慎，怕错了挨次排辈，不好称呼，专门寻了黄家这七拐八弯的亲戚长辈做你教员，倒叫书院里同窗多不晓得你延陵章氏长房嫡孙的身份，只当你作黄雁西的远房侄甥。”

程叶知笑道：“怀英不过量思虑半晌，你就吃紧忙忙这一番话。固然你是他教员，一定就完整知贰心机。我几个也都是他先生，也一定不晓得他小孩子心入彀量。罢了，晓得你不同意这个，我也不再劳你口转话，还是本身与怀英说。”说着向章回道，“想你也明白了雁西的意义，来岁春闱，他不想你了局。但是学问之道，厚积薄发，长年累月或能见尺寸进益，戋戋一二载磨练不过如此。我与你周先生、钱先生、黎先生几人合议过，最好便是今番了局；不管中与不中，能游历京华上国，于你而后皆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