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大太太张氏狠狠地将当时在场的丫环仆妇十足打杀了洁净,周姨娘因是二房之人,才被免了棍杖之罚,直接交给了王夫人措置。
自娇杏她俩进门伊始,张姑姑就等着这两句话,哪有不当即承诺的理,只略微自谦两句便搭上了那娇杏的手脉,口里却自大说道,“如果只问男女,又何必我端庄摸脉?我只观你这肚子的形状,便知必是男儿无疑,现在探你的脉动,却只为瞧瞧你腹中胎儿发育如何罢了?”
“便让那卑贱之人将孩子生下来又如何?”张氏平声静气的说道,“摆布也越不过我的琏哥儿?如果好生教养,说不得今后还能成为我儿的一大助力也不必然。”
娇杏从速上前表白了来意,因她说话好声好气,又挺着四蒲月般大的肚子,那丫环并未让她们久等在外,而是直接将两人引到暖和的阁房,口里只说稍等半晌,便直接退了出去。
张氏不肯藏匿儿子这份可贵的天份,特地求到娘家由父亲帮手举荐了当世的大儒,曾为帝师,时任青峰书院山长的欧阳先生,又经历了几番周折,终究凭着儿子的极好天份及他们张家的薄面拜在了欧阳先生的门下。
目睹着周姐姐兀自犹疑不定,娇杏干脆上前拉着人便往外走,嘴里还进一步劝说道,“传闻那女大夫也曾是位饱读诗书的官家蜜斯,后因家道中落才被父母长辈送进了宫里邀宠,那蜜斯不肯随波逐流,自悟出一身的医术,厥后更是凭着一身本领成了鲜少专为娘娘们瞧病的女医官。”
前头她这里刚被确诊有孕,还未过两日的工夫,她这身子竟又来了葵水,李大夫乃是专精妇科的圣手,莫非还能误诊不成?人皆说孩子乃是大家射中的缘分,不成强求,可为何独独到她这里竟如此难求?
等娇杏好不轻易将那对方的秘闻弄了个清楚明白,得知其果然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医女,便抚着略凸的肚子恳求其道,“姑姑乃是曾奉养过娘娘的能人,不比外头的那些个庸医,娇杏可否厚脸请姑姑为我诊断一番,断我这腹中娇儿是男是女?”
周姨娘却也自伤感说道,“姑姑大德,顾恤天下女子,娇杏mm虽是惦记姐妹之情,却也只知半分内幕,我现下虽还未有一儿半女,旧年却也曾怀过麟儿,只是奴家命苦未曾将那孩儿留住便是了。”
望着逐步封闭的漆红庙门,太太的亲信大患现在就在内里诚恳地拾捡佛豆,周瑞家的心中默念一声佛音,阿弥陀佛,幸亏老天及时降下奖惩,她终究不消再做那等毁人子嗣的阴损之事,果然还是上天谅解世人无法之苦?
“这世道何其不公?为妻为妾皆不能快意。”张氏感慨道,“以色侍人能有几时,怨不得那周姨娘如此想要个孩子,怕也在担忧今后大哥色衰时无有依托罢了!下次李大夫前来例行诊脉之时,你便成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