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如许,贾敏一把就将丈夫手中的瓷瓶夺过来,又说道,“夫君这回但是大错特错了,这灵药倒是那老道白送与我的,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坚信。且细究那老道话中之言,倒是大有事理,你林家莫非没有遗训子孙不成轻信神鬼之事的祖训?只这一条就是对诸天神佛的大不敬了,观音仁善只让你家几代子嗣艰巨已是发了大慈悲,现在幸得高人指导迷津,你还不快快改了过来,却要比及何时?”
“如此甚好,愚兄且在此处等上一等,还望弟弟快去快回。”鲍大立时见礼承诺道。两人说完,林之孝便拜别鲍大一行,忙带着身后两人出来回事不提。
且说贾琏到了林姑父家,姑父姑母俱是欣喜以待,嘘寒问暖照顾周致,现在他虽已到志学之年,姑父他们却仍以小童相待。贾琏赋性乃是跳脱恶劣之辈,却因之前在京要做那孝子贤孙的典范不得不一向拘着性子,现在一遭得体味放便如同鱼游入海,鹰击长空,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把他姑父的故乡搅的是鸡飞狗走,家宅不宁。
说到这贾敏便湿了眼眶,拭泪开口不语,林如海一边在旁欣喜,一边又不屑道,“那些游方方士之言,夫人岂可尽信?不过是发挥妙策欲要哄人财物,若为夫没有猜错,夫人带来的这俩瓶所谓的灵药怕是破钞了很多金资吧。”
贾琏咋听喜信,一时就给呆愣住了,心底偷偷掐算时候,除非这个孩子能像哪吒那般天赋异禀,不然绝无能够正巧赶在花朝节时出世,又想家中宝哥哥还不知在哪,□这胎许不是那棵草吧。如果的话,那林mm岂不要变成林姐姐了,然后他终究将红楼这本千古大坑给混淆了。不管如何出了这等丧事,总要给家里去信才是,贾琏背动手晃闲逛悠就走向了书房。
贾敏闻着这香气赞叹道,“只需闻着这股气味,此物定不凡品无疑。”又靠近瓶口向内张望,只见内里只要一粒呈胶凝状的澄碧液滴,将闪着莹润的宝光,更加确信此乃仙家玉露无疑。
贾琏少年心性,如何能甘心被就此拘在内宅,且又常听人说姑苏吴郡乃是六朝古城,外驰名山大刹,内有园林古迹,可说是人文聚集,文风昌隆之地。贾琏早就成心畅游这些名胜遗址为乐,又想姑母整日宅与内院当中,何尝有过经心游逛之兴事,便略施巧舌,一番忽悠勾引之下,一力压服姑母卸了钗环改了男装,日日随他到那姑苏山上攀爬旅游,寒山寺里进香拜佛,且每到一处皆一概弃了车娇只以轻身步行动乐。
贾敏倒是先缓了缓思路才道,“夫君你且听我渐渐与你道来。本日我与侄儿去庙里进香归家,遇见一名奇特的老道,生的玉容美髯,风采卓然。那羽士高人开初只对侄儿贾琏颇感兴趣,说他骨骼清奇命格奇诡甚属罕见,拉着琏儿高低一通相看,嘴里乾坤八卦的说了一堆不通之语。我见他气质出尘,倒不像个蛇鼠鄙陋之辈,也就不好上前呵叱退骂与他,只得忍着令他与侄儿扳谈阔论。等光临别之际,那高人不知怎的偶然瞥了我一眼,就忽的眉头一皱,立时捻指掐算,便说咱家祖上曾犯过观音大士的忌讳,就如同商纣王在九天玄女庙窥视天颜那般,观音是以降下惩罚这才使得咱家历代子孙传承如此艰巨,若不是祖上曾是建国列侯有大功于社稷,恐怕早就绝嗣于六合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