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现在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她天然也得接着老太太说上两句,“既然老太太已经发下话来,我这就叮咛上面人去做些筹办,定要让大嫂在别庄住的舒舒畅服的,只是不知大嫂要遴选我们府上的哪个庄子,我们府里位于东方的庄子倒是不止一座?”
这话刚落,便听内里回廊处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不及丫环来报,却听尚在门外的张氏软着嗓子嗔言道,“婆婆惯会拿儿媳谈笑,虽说是赞本身人,只不要将那牛皮吹破,这话如果被外人听了去,指不定外人还觉得儿媳是那娇蛮浮滑之人呢!”
目睹着张氏以手拭泪,贾母赶紧叫人呈上手帕,问道,“这前几日还好生生的,不时听下人回禀说你那边统统皆好,很有几分放心静养的意义,现在如何又会茶饭不思起来?但是又有谁在你面前嚼那舌根子了。”
这日里张氏一变态日放心静养的做派,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一番,然后便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在仆妇的簇拥下浩浩大荡的向着老太太的院落走去。
听得贾母如此一问,张氏的眼泪更是忽的澎湃起来,转刹时便弄湿了半方帕子,侍立在张氏中间的周嬷嬷立马知机的替自家主子喊起委曲来,“老太太,前日我家太太因想着临产之日愈近,唯恐临头时出产艰巨,便领着一众小丫环们去花圃里漫步了两圈权为出产攒些力量,谁知却不巧被我家太太听到一些挖肺诛心之语,且自那返来以后,我家太太就变成了现在这番环境,无事便落两滴泪,整天神思不属,便是那手里的绢帕也报废了有十几条不止。”
许是感觉张氏这态度很得心,贾母又觉得张氏面上虽是个夺目的,却实在是个傻性子,也乐得将好人做到底,又说道,“转头我便叮咛老大将你妥妥铛铛的送畴昔,且老迈到了那边也不必返来了,没有将妊妇一人扔到庄子上的事理,我在府里只等着你们母子均安的动静。”
目睹着听了此言,贾母的神采全部变了,周嬷嬷唯恐自家太太真将那克亲克子的命硬之说坐实喽,只在中间死命的拽着张氏。
世人听到这份上,在坐的主子们倒是心内各别,王氏更是要为本身的聪明才干暗喝了一声彩,只感觉读书识字又如何样,还不是被她这个睁眼瞎子耍的团团转,而贾母却真是被张氏这番泪言给唬住了,此人一有了年纪,便不免对这些个神神鬼鬼坚信了起来,虽申明知这内里有那王氏的影子,却还是不免真正思疑起来。
约莫等了有半刻的工夫,就有内里的人回禀说大太太前来给老祖宗存候,当今正在内里候着,又说请老太君的示下。贾母却并没开口直接令人引出去,而是指着身边的亲信嬷嬷去内里亲身迎一迎,惹得底下的一众小丫环们纷繁阿谀老太太公然心疼儿媳妇,在哪皆不肯委曲了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