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又说:“此次水患,受灾者众,毁了良田房舍无数,只怕有些地步已经荒凉,我会着人探听,如有大片地步荒凉,我会买下来赁给大师耕作,头三年不收租子,今后碰到灾年不收租子。只这一条:和春种一样端方,要赁地步者到衙门登记,哀鸿优先。若经查证或被人告发所言不实,少不得会被追回地步,赶出庄子。”
林如海又道:“多谢甄大人仁义,不过如果下官甫一上任,第一件事就不能解百姓危难,就不配做这父母官。粮食房寒舍官都有主张,唯有冬衣被子一样为可贵紧。既然甄大人有此菩萨心肠,又任的江宁织造,这件事求谁都不如求甄大人管用,不如请甄大人把要捐出的粮食折算成被褥冬衣可好?”
只见林如海却不答他话了,抬眼了望远处。世人循林如海目光望去,只模糊听得阿谁方向有马蹄声。只半晌间,马蹄声就近了,那马竟是神骏不凡。世民气想,让这马踩上一脚可不是闹着顽的,少不得让开一条道来,让那马跑到衙门跟前愣住。
林如海朗声道:“众位百姓稍安勿躁,既然我戴了这顶乌沙,自当为一方百姓取利,鞠躬尽瘁,不敢有辞。”
众哀鸿循名誉去,果见甄家老爷和一个穿戴知府服制的官员站在一处,世民气中感激甄应嘉,却有些看不上新任知府。
林如海笑道:“这无妨,甄大人改捐布匹棉花也是一样,下官自有体例。”
“我们如何多给,再等下去就要饿死了。”
朱二目睹白花花的银两,那里还管那很多,点头哈腰的应了,一把把二百两银子揽入怀中,恐怕那人忏悔。要雇他的老爷是谁也顾不得探听了,心想,这事轻易办得很,衙门里头的人最是怯懦,鼓励几句,哀鸿躁动一些,立马有人出来安抚,那里冲撞得起来。
世人本来深恨林如海拿腔拿调摆官威,却不为百姓作主,听得此言,才感觉本来新任知府大人考量也是有理。就算大师有了粮食,没有御寒之物一样过不得冬。本来天灾以后,百姓日子日趋艰巨,多数人家已经把冬衣棉被当掉了,这时候林如海一提示,方想起来,就算本身分得几升粮食,吃完以后又当如何?
贾敏在府衙背面的宅子里,也不住令人探听衙门的环境,一颗心全悬在林如海身上。
这头衙役气还没喘匀,那头又有衙役来报:“林大人,甄大人来了。”
那马奔驰缓慢,斯须稳稳愣住,竟是千里良驹,只一身毛色混乱,看不清种类。马背上人翻身上马,向林如海施礼道:“林大人,柳将军幸不辱命,溧阳县被劫赋税已经找到,强盗也已抓获,现在柳将军押运这赋税正在赶来路上,本日便可入城。”
众百姓听得劫案已破,粮食本日入城,无不欢乐鼓励。现在粮食有了,只要甄老爷肯捐冬衣,此次天灾便算躲过了。来年春耕只要勤谨些,不怕没法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