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答允那赖管家本日前去拜访, 倒不是对付他,昨日刚好, 他们要安设不去,本日却如何也该去的, 不然恰是他们失礼, 故而一大早,黛玉他们就筹办安妥出门。
世人久不出来,少时就有贾琏得了动静出来,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林表弟,听闻林表弟初了局就中了小三元,当真了得。”林瑜见他年事,猜到这位约莫就是大娘舅家的二表哥,下了马,道:“但是琏二表哥,瑜见过琏二表哥!”林瑜拱手一拜,贾琏忙扶了起来“自家人,不必客气!”
赖大师见此,心中格登一下,晓得不好忙道:“表少爷不必如此,既然先生已经来了,就一道入府,我昨日已禀了老夫人,说表少爷的干亲亦在,老夫人也说要见的。”
“贾大人不必客气,我现在一介浅显人,并无官职在身,不必如此。”
贾琏对许靖安有几分猎奇,故而一起上陪着说话,许靖安又不是那等陈腐之人,不管是文章典故,还是风月之事,皆信手拈来,让贾琏大开眼界,两人倒是甚是投缘。
“老太君客气,鄙人乃是长辈,老太君切莫折煞了长辈。”许靖安笑着道。
贾政忙拱手赔罪“竟不知是半山先生台端,失敬失敬!”
屋里世人见她们祖孙哭得悲伤,皆忍不住掩面而泣,少时才渐渐开解,方止了泪,黛玉擦了泪,才拜见外祖母,她刚才一时失态,这会儿已然回转过来,再见宿世旧人,面上不露半点声色,跟着贾母一一指着拜见,世人仍同影象普通,只更年青些,唯有二舅母倒显得衰老些,黛玉心中道。
贾琏也只是笑了笑,他母亲早逝,外祖家传闻早就式微分开都城,多年未曾有过音信,这会儿俄然有人提起虽讶异,却也不大在乎。拱手请两人入府,早有小厮知机开了中门。
贾母让世人坐下又看向许靖安“许先生是瑜儿的寄父,也就是我们府里的高朋,可不准慢待了。”
既见过礼,许靖安到底是外男不好久留,就告别,贾政陪着,林瑜也筹算走,却被贾母叫住了,只让他留下,林瑜笑着道:“我都多大了,还留在里头,叫父亲晓得该捶我。”
许靖安点点头,林瑜又对着许靖安道:“先生,这是我大舅家的琏二表哥。”
林瑜只得依了,贾政陪着许靖安欲走,不想听了这话忽而想起本日还少了一小我,责问王氏“宝玉呢?”
“许先生好!”贾琏拱手道。
复又有贾母派人去唤了迎春三姐妹过来,黛玉又一一见礼,后被贾母揽在身侧说话,少时又有王熙凤风风火火而来,一出去就携着黛玉的手,上高低下的打量一回笑道:“这天底下竟真有如此斑斓的人,倒不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远亲女儿。”黛玉只淡淡一笑,她晚了三年入京,该是她的话还是她的,只怕待会儿宝玉,她猛地握紧了帕子,只心下担忧面上却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