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康帝一怔，问道：“只说了这句话？折子上何故未言？”

宣康帝悄悄地看着林如海，内心倒是一动，感慨万千。难怪太子第二日便改得那样短长，想是从苏黎嘴里听到林如海之言心中有所震惊，当真是长大了。

王子腾并不怕林如海，只是到底忌讳些儿。

林如海淡淡一笑，道：“睿儿早在三岁发蒙，五岁上学，现在将满十岁，学业平平，不及珠儿琏儿多矣，小婿筹算来岁送他到姑苏书院读书，也好交友些同窗老友，免得他坐井观天，一味自高高傲。玉儿年纪虽幼，却生得好聪明清秀，因她抓周时只抓了些诗经笔墨，想来很有祖宗之风，小婿已筹算好生教诲她读书了。”

林如海本就在殿外，两人相距极近，斯须之间，王子腾便走到了跟前，虽说在大明宫殿外很多人都不敢鼓噪，但是王子腾是何人，当真是宣康帝跟前的红人，他看着林如海，浅笑道：“如海兄，一别多年，当真是风采还是。”

张大虎一向为此悬心，听了这话，内心一宽，也笑了。

林如海到了此时，方得空换衣梳洗，安息一回。

宝玉见林如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清俊非常，举手投足间令人见之忘俗，实不似伯父、父亲普通，心中亦觉靠近，笑道：“多谢姑父。”

林如海忙笑道：“都是托了陛下的恩德。”

林如海听他口齿清楚，心中一叹，确是佳儿，资质较林睿不遑多让，他上辈子做的诗词歌赋林如海亦曾见过，特别是芙蓉女儿诔几近可与黛玉之葬花词可谓双璧，何如贾母宠嬖过分，致其一味娇养，不知束缚教诲，竟成了一事无成的纨绔后辈。

送走林如海后，贾琏拉着贾珠出来，低头深思，才进二门，俄然止步，道：“有了。”

林如海和苏黎说的话，苏黎只奉告太子一人，又在复书中申明，除此以外，再无第四人晓得，事关严峻，他们都不是傻子，哪敢泄漏半分。太子现在虽不会拉拢朝臣，但是林如海的盐政之位多么要紧，他不会获咎了林如海。

凤姐在母亲跟前行事非常利落，又迟误了两年说亲，王子腾夫人是以非常疼她，说到人家总会问她几句，她倒不害臊，听了她这话，王子腾夫民气头一凛，点头称是。

到了此时，贾母方想起健忘扣问贾敏母子三个如何了，不由非常忸捏。

林如海垂下眸子，抬起时已是安静非常，道：“苏大人原是微臣同窗，又是师兄，只要他教诲微臣的，再没有微臣教诲他的事理。那年，苏大人路过舍间，实是托微臣姑苏故乡的人照顾其女，此事臣已在折子上禀明，绝无欺瞒。至于苏大人是否和太子殿下说了甚么，臣远在江南，确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