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荷见状,忙道:“好兄弟,今儿是你姐姐的好日子,莫与这些不相干的人普通见地。”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鸦雀无声。
不知何时,林如海已经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外,眺望远去的花轿。
姐姐既出阁,便是俞家人了,林智对俞恒不免带着三分不喜,待二人拜过父母,奉上回门礼,林如海命他和俞恒随本身去书房,林智只得承诺,不料他却掉队一步,悄悄拉着黛玉道:“好姐姐,我有很多话说,千万等我返来。”
林智一手拿着核桃大的金表,一手叉腰,道:“放心,我瞧着呢。再说,等闲就给你们开门,未免显得我太不济事了,也显不出我们家姑奶奶的高贵来。”
世人不觉都看向林如海,只见他沉吟半晌,似在思考,半日方道:“和百姓一样十五税一,未免有些不当,官绅本就高于百姓,岂能不异而论?莫若三十税一,既仍然高于百姓,以表白官绅的身份,又能为国经心,岂不两妙?”
俞秋夫人倒是淡淡一笑,心想和林家来往密切的人才晓得,她也是听人说的,林如海对两个儿子可远远比不上对女儿的娇宠,曾有很多人说,宁肯投胎做林如海的女儿,也不想做王公贵族的儿子,由此可见一斑。
清然道:“算算吉时,该到了罢?”
黛玉浅笑点头,林智方放心肠去书房。
世人听了,不觉得然,以为她是人财俱得才说如许的话。
众臣闻之,方知长庆帝早有此意,就算再有不满,也不能剖明出来,只得将一腔恨意移到了贾雨村身上。特别是天底下官绅无数,八成都不肯意征税,就算朝中官员同意了,他们也很不欢畅,遂想方设法地针对贾雨村,扰得贾雨村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俞恒一身新服,骑着高头大马,仿佛天将下凡,身后跟着的八个俊美非常的世家后辈应是参军中出来的,个个背挺腰直,浑身威武之气,叫人见之忘俗。
与此同时,念嫁奁清单的大管家嗓子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实在念不下去了,二管家敏捷接上,清单犹未念完,半数嫁奁犹在路上未曾到达,直至席尽,换了三管家代替,最后一抬寿材板儿和寿衣方进了门。
林智想了想,道:“我姐姐有咏絮之才,无妨先作诗一首,我若对劲,大门自开。”
贾敏在里头晓得林如海不舍,微微一叹,命人劝他返来,复又号召客人。
又有人迷惑道:“嫁女儿便舍得如此手笔,留给儿子的更多,那么林家得有多少钱?人说林相廉洁,我瞧不见得,盐政但是肥差,林相畴前做了很多年呢!”
黛玉点头笑道:“祖母和大哥都说让我想爹娘时就返来看望呢。”
贾雨村公然不负众望,奋笔疾挥,畅快淋漓地写了一道折子,第二日凌晨,当朝上奏,他本来就是吵嘴锋芒的人物,诉说百姓痛苦国库空虚时那叫一个正气凛然,指责诸官绅自擅自利时更是口若悬河,叫人无从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