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垂眸想了想,对上胤禔带着些许了然的瞳子,道:“师兄前几日曾来此处,多有赞誉,如果那一处不远,便请师兄带路。”
对付了甄封氏,胤礽总算得了机遇同胤俄伶仃说话,却不是问内心最惦记的事儿,而是问道:“上辈子我还欠你一诺,现在,你可有甚么要我应的?”
胤禔无言以对,只得捧着茶盏暖手,感喟。
胤礽瞪了归去,磨牙道:“你看,你也是认我这个哥哥的,但是那里有点弟弟该有的灵巧模样?”
胤俄闻言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二哥言语这般直白,若非弟弟深知二哥为人,必觉得二哥只是迫不及待的要与弟弟划清边界了去。”
俞凡听得侍从禀报,将那传话的侍从细细打量一回,转回眼神落在书上,道:“这两日且叫他们几个疏松疏松,我明日与旧友有约,你们守着宅子尽管闭门谢客就是。”
胤俄转眼瞧见他那父亲面带郁色,知民气有隐忧,出言哄了甄封氏去洗漱换衣,随即寻了差事将屋中侍婢教唆出去,在圆桌旁坐了,道:“父亲但是担忧甄织造一家再次登门?”
甄士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并不再言。
公然如此。胤禔悄悄叹了口气,笑着指了林木中暴露的一角飞檐,道:“不远,不过一时半刻的路程。那一处极清净,想来充裕的禅房亦是有的。”言罢,回身带路在前,心道:他这弟弟再萧洒,还是舍不得情,想晓得他所图谋究竟实现多少。
贾蓉与贾蔷闻言,一齐去看胤礽。
胤禔偶然与人演一出兄弟反目标戏码,探手将胤礽的手从袖子里拽出来握在手里,笑道:“车已经备好,本日有闲,你我将这城中菜咀嚼过,明日出城尝一尝斋饭可好?”
胤礽抬眸回看,幽幽道:“若大哥的手不是这般冰冷,我也不会将温茶重新泡来。”
这闹脾气好歹做出些踌躇的模样来呀。胤禔反倒成了被拉着走的那一个,登上马车,被人塞了杯热茶,不由苦着脸对胤礽道:“保成啊,这金陵不若京中酷寒,每日里热茶热汤,也伤肠胃的。”
胤俄眨了眨眼,说不清自个儿是个甚么表情,毕竟前几日与胤禔相遇时,他指了自家在寺中暂住的院子,道说他一家是来此还愿的。
寺院中,胤俄陪甄封氏做完功课,回了自家暂住的院落,刚用了半盏茶,就听其父甄士隐的长随前来禀报,说是贾家三位公子与那位周公子一道来了寺里。
城外山间庙观错落,四人赏景半日方至山腰,瞧着近了午膳时候,胤禔打量一回周遭景色,看了眼胤礽,道:“走了这好久,寻了庙观歇歇脚吧。”
从俞凡处分开,胤礽已偶然折返睡回笼觉,双手拢在袖中,笑意微微的偏头看着胤禔。
“你我可算看尽相互狼狈,说话那里还需得弯弯绕绕?”胤礽答得随便,倒是并未应下胤俄的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