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胤禔答了一句,回身掉队一步。
薛蝌点了点头,略垂了头,做羞赧模样,轻声道:“儿子有事寻父亲拿主张。”
被这目光一扫的夫人们只觉头皮发麻,心头发憷,一时想到这小儿初来金陵做的那些个事儿,不由得收了声,一时候屋中只要薛王氏的声音。
入了静室,胤禔昂首看着高高供奉的佛像,踌躇一番,仍未有跪下,只盘膝坐在蒲团上。
胤禔翻开匣子,捡了几页胤礽誊写的佛经投入铜盆中,引了火,一页页化去,默念着他与胤礽、胤祉三个的心愿。
浅尝两口酸梅酒,胤礽又悄悄往襟口宽袖处洒了两滴,随即借口醒酒离了席,想着来时凉亭高雅清净,循路而去,却无妨在岔道上听得人声,只得住了脚,隐在树丛后。
听出是自家子侄过了来,薛徽与薛循皆收了口边的话。
既然写了经籍来,想必他二哥当真有所祈愿。胤俄垂了眼,在佛堂里呆着,不祈愿总感觉白来一趟,只是,他现在并无甚需得向神佛求的,已知了胤禟、胤禩下落,他那两位兄长现在除了变作女儿身的不快意,旁的倒是都还好,他也没甚么需得替人求的,那么便祈愿他大哥和二哥心想事成吧。
薛徽对薛循的心机略知一二,本不欲管人折腾,但他老婆所言亦是有理,梅竹义现在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是举人,必有几分真才实学,当今圣上成心用新,难保此人今后不会有作为,现下薛循对其有恩已无可窜改,未免其今后偏帮薛循,他很该叫这二人皆欠了他的情才是。
想想上辈子那群叫人头疼的哥哥,和亲蒙古也未曾流俗的姐姐mm,胤祯心道:这哥哥姐姐弟弟mm甚么的自是越少越好。这话自是不成说,胤祯轻声道:“mm要嫁人,再喜好终归是要去别人家里,蝌还是喜好弟弟吧。”都是男人,不必担忧人是否受了欺负,分了家,各过各的就成了。
胤礽自个儿养了mm,兼之对宿世后代的惭愧,很瞧不得那些个女孩儿被胡涂父亲误了平生,想了一想,折身回走。
这一日薛家设席场面极大,人来人往的,不一会儿这话传了出去,王家女子的不贤惠立时传开,胤礽并不在乎,一起冷脸,上了车以后,面色却和缓若无事。
胤礽立时冷了神采,抬眸将室内众夫人瞧过一回,唇边笑意带了几分凛然。
和尚沉默半晌,点头,道:“警幻所设局已破,你我便也莫要过分固执。摆布那顽石已入尘凡,你我应下之事已成,旁事便顺其天然。”
薛徽心知他侄子小小年纪自有风仪,非常招人青睐,便做慈长姿势,将人向梅竹义好好夸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