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去船埠瞧瞧,一船一船的移民往那儿去呢。我们本国的主子畴昔都变成主子了,唯有那黑如墨碳的洋奴做活。”宝钗仰脸道:“想来便是唐人漫笔中的昆仑奴?”薛蟠媳妇笑道:“mm又笑话我没念过书呢。”遂不再多劝,出去筹措晚餐了。目睹跟前没人了,薛阿姨又悄悄塞给宝钗一卷银票子。宝钗推了两推,薛阿姨抹泪道:“我的儿,我晓得你苦。你且拿着,日子好过些。瞧你累的,你嫂子看着比你年青了十岁。”宝钗只垂泪不语。早晨家去了,施家二爷倒是返来了,又寻宝钗要银子。宝钗乃道:“却不知二爷要银子有何用?”施二爷道:“你莫管,只拿来便是。”宝钗叹道:“现在家里人又多了起来,嚼用大,账面上极其艰巨。又得预备今后孩子的嫁奁聘礼,竟然不得松快的。”施二爷道:“你娘舅不是从外洋得了很多金子么?满都城都晓得了,一船船运返来的。你哥哥也去兵戈了,他们都是直往人家外洋皇宫里强夺的金银,想来你哥哥也没少得。”宝钗道:“哥哥尚在外洋未曾返来,嫂子也未曾提起。”施二爷急道:“必然是她匿了。”宝钗道:“这个我倒是不晓得了。”施二爷立逼着她去娘家寻她嫂子闹,宝钗只不该,二人闹了个不欢而散。自这今后,宝钗再不肯给施二爷银钱,他要喝酒便在家中饮,要吃甚么也是厨房做。那施二爷本是一墨客,虽闹了几次,宝钗不给他终也无法。他在外头虽寻了个相好,贰内心明白,不过图他那几个钱罢了。既然钱没了,那相好天然找旁人去了。因长年郁结于心,终是病倒了。宝钗只得忙里忙外的,又是照看铺子、又是照看相公,不过两三个月的工夫便瘦了一圈儿。偏施家大爷大太太又无端上门来闹,说她慢待了他们家兄弟,闹得四邻不安的。宝钗细细思忖了好久,终向她丈夫道:“现在我们两个这般日子,委实过不得了。我因想着,外洋现在诸事新奇,财产便宜、地盘竟是能够跑马圈的。兼之我哥哥母舅恰在南美呢。不若我们去外洋投奔他们,二爷看着可好?”施二爷哼道:“你娘舅哥哥故意帮你,他们早夺返来那很多金银,直送来与你便是,何必让你跋山渡水的畴昔?”宝钗道:“只是现在既然我嫂子在,诸多不便。”施二爷乃不言语,口里只道“生是都城人、死是都城鬼。”宝钗闻言沉默半日,轻笑了会子,道:“既这么着,请二爷与奴和离便是。”施二爷大惊:“甚么?”宝钗道:“我们在这儿的日子已是过不好了,既二爷不肯往外洋去,不若和离,我领着孩子们去外洋。”施二爷决然道:“我的后代天然跟着我。”宝钗道:“只是爷拿甚么来赡养他们呢?”施二爷哑然。